江意秋等得有些不耐煩,只見沈塵塵又從椅子上起身,朝江意秋正正拜了拜。
「臣叩謝皇上大恩。」
「你要謝就趕緊說出實情,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有什麼用?」
沈塵塵又道:「說之前,還請皇上答應臣一個請求。」
他跪伏在地,江意秋皺眉,「說。」
「請您莫要下令去捉拿那罪犯。」
江意秋不解道:「為何?難道那人是你什麼人?」
「臣在這世間已無親人,也未曾娶妻,哪裡還有牽掛……」
「那關你什麼事啊?值得你這麼為他作保?」江意秋說罷擺了擺手,「行了你直接說,朕不讓人去捉就是了,但是如果被是朕認識的,一旦被朕撞上,那可就是他運氣不好了。」
沈塵塵這便放下了心。
那大雪紛飛的夜裡,他聽見外邊兒一聲不尋常的悶響,直覺自己是不是幻聽,便沒在意。
可直到發現自家貓咪從外邊兒回來,白淨的毛毛上沾了暗紅色的血,嚇得他立馬就將小毛球的腳檢查了一遍,卻沒發現受傷。
但他剛準備去給小貓洗毛毛的時候,一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稠的血腥味,沈塵塵頓覺不妙,立馬又將開了一道縫的門給掩上。
他走到窗邊,手指掏了個洞,那街邊昏暗的燈下躺著的正是那藥鋪的小夥計,而見旁邊一個瘦弱佝僂的身影,緩緩走遠,垂落的手上還在往下淌血。
「那老人是被逼的……窮人可能就不配活著吧……」
沈塵塵有些難過,胸口沉悶得緊。
江意秋聽完,也跟著沉默,屏風後的內堂里,禾苑屏息凝神細細聽著,眉宇越皺越緊。
「說些什麼狗屁不通的話,照你這麼想,疫病還成好事了,死的都是沒錢買藥的人。」江意秋突然蹦出來急促話語,將屋內的死寂給打破。
「朕不懂你們這些心思七彎八繞的,你知道邊關一開戰,每日至少有多少人殞命嗎?」
沈塵塵驀地啞住。
「至少五百人,難打的時候幾千都有。」江意秋頓住兩秒:「朕只知道他們守候的都是大靖的百姓,不分高低貴賤。」
禾苑在後邊兒漸漸揚起嘴角,只聽江意秋又繼續道。
「你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朕從小就不愛聽那些大道理,我只說一句:都是人,閻王老子可不管你是貧是富。」
沈塵塵登時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半晌未回過神來。
「愣什麼?朕還有話問你。」
「哦!您儘管問!」
江意秋放慢了些語速,「當日夜裡,你有沒有聞到一股不太尋常的味道?」
如此問道,禾苑也不禁湊近了些耳朵。
「只聞到血腥味很濃,別的……」
沈塵塵垂首,捏著手仔細回想著,江意秋在一旁也凝眉沉思。
「好像……是有一點點,但是我記不太清了,似乎還聞到了一點香香的味道,很淡……可能是香的,但是也好像有點難聞……」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沈塵塵話剛說完,江意秋就驟然又開了口。
看著那人像是有些呆頭呆腦傻愣愣的模樣,江意秋挑眉:「這裡可不留你用午膳。」
聞言,那人一溜煙兒就跑了。
屋內靜默無聲,江意秋啟唇:「出來吧。」
禾苑心跳猛然漏了一拍,呼吸瞬間凝滯。
「主子。」
昭陽從門外進來,「方才見您正談事,沒好打擾。」
「剛才他說的,你可都聽清了?」
江意秋起身,轉身面向屏風,忽然眯了眯眼睛。
「聽清了。」
「繼續查,還有那間藥鋪,高低給我整一點錯處出來,最好是能賠到倒閉。」
昭陽抿了抿嘴:「這……行吧……哦對了!剛才爺爺也過來了,見主子正忙,在外等了會兒就先回院裡了。」
「知道了,快到午膳時間了,去安排一下。」
江意秋盯著那屏風,往前緩緩走了幾步,只聽後邊昭陽應聲後一陣越漸微弱的腳步聲。
「這麼明目張胆地就過來了?」
江意秋抱著手,隔著屏風朝裡面朗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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