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就是他們要找的池英了。
果然不出溫濯所料,她正被一層透明的法衣所包裹住,這才隔絕了那些灼燙的熱銅水。
除此之外,她身邊放了一把狹長的佩劍,劍上掛了一枚青藍色的劍穗,正是池辛所丟失的那把佩劍。
「師姐!」
池辛一眼就認出了人,翻身跨進銅爐,剝開法衣,把池英給抱了起來。
他抬手探了探池英的脈息,確認人還活著以後才鬆了口氣,旋即開始輕推池英的臉。
「師姐,師姐醒醒。」
他推了兩下,池英始終沒有反應。
地面的機關已經開始劇烈晃動,沈疏就快踩不住了,他乾脆一拔劍,往那地上隨手一捅,也不管捅到了誰,很快就是利索地一收,參商劍甩飛了一大串血跡。
沉商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暴戾嚇了一跳,喊道:「別別別,好噁心!誰的眼珠啊!」
沈疏不管,收了劍,復又刺進去繼續捅。
「真纏人,」沈疏低罵道,「旱魃這種暴君,你們還死皮賴臉捧著,早點團結一心推翻不就完了!」
「池辛,先御劍回太清山,」一邊的溫濯冷靜道,「在宗門照看好池英,關到禁地,檢查她身上是否有異狀。」
池辛用力點了點頭,把池英背到身後,俯身撿起地上的佩劍,御劍的手印一立,佩劍應召而飛。
下層的鮫人被沈疏刺傷了不少,也開始拿著長戟反擊,隔著這層薄薄的地板,兩邊兒你來我往地打。
地上鑽出來的長戟跟地鼠似的,沈疏反應雖快,卻也敵不了人多勢眾,身上被刮出了不少傷痕。
這傷口還忒奇怪,染了鮫人的血液,又疼又癢,卻叫沈疏的身體無端亢奮起來。
只怕又是中毒了!
他感覺自己又開始燥熱,先前那股強烈的不安感重新涌動了上來,仿佛是勾著他殺性的引線,越是痛,亢奮的感覺就越強烈。
沈疏的眼尾又染上薄紅,愈發暴躁地對付起了那些糾纏不休的鮫人,好幾次都懶得兼顧躲閃長戟,硬著頭皮吃了好多傷。
時間相當緊迫,下層的鮫人隨時都可能突破上來。
再拖下去,沈疏感覺自己不是發瘋就是被活生生刺死!
拎著貓踩上佩劍後,池辛看向一邊對著地面亂捅的沈疏,又轉回目光,對溫濯說:「那你呢師尊?還有,還有這傢伙,怎麼辦?」
「不必求援,我們有出路。」
溫濯微笑著拍了拍池辛的肩。
「去吧,元樂,我和小滿替你斷後。」
池辛這時候都有點兒想哭了,他吸了吸鼻子,說:「師尊,您已經離開一百多年了,我不捨得您再走了,您答應我,一定要回太清山,好不好?」
溫濯頷首道:「放心,為師已經想清楚了。」
「真的嗎!」池辛眼睛都亮了,忍不住扯了溫濯的袖子,「師尊,你——」
「你能不能快點走啊?」沈疏難以置信地打斷池辛,「我快撐不住了!」
他渾身的血氣都在激盪著,恨不得現在就把磚塊兒給掀了,衝下去大殺一通。
這句話喊得凶,一下就震住了池辛,他看了沈疏一眼,本想反駁些什麼,卻又自知不能怠慢,只好一咬牙閉嘴了。
「莫要多言,我替你開道。」
溫濯調動含光劍,手印一變,寬大的地宮中竟憑空掀起了驟風。
「現在就走!」
此言剛落,閃動著白光的召雷術如神天降,巨大的氣流將池辛和沈疏同時震盪得後退數步。
天頂遽然剖開!
然而沈疏這一退,也給了下層鮫人可乘之機,沈疏的腳一離開機關,鮫人就蜂擁著推開地板,如同走屍一般,順著鐵鏈爬了上來。
膽小的參商劍快嚇哭了,劍一個勁地錚鳴不止。
它越是鳴叫,沈疏的神智就越是混亂,殺性一個勁地往上泛,赤紅的雙目中瞳孔收成了一條窄線,宛如山中野狐。
鮫人的長戟一橫,對準沈疏:「不准走!」
沈疏不應,拿掌心用力按了按額頭。
好熱,好煩,好暴躁,好想殺人!
他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囂著這幾句話,再怎麼調整呼吸,也始終壓制不下來血性。
更要命的是,他總感覺頭皮痒痒的,好像腦袋上多出了兩團毛茸茸的東西。
恐怕也是中毒的反應。沈疏想。
他對面的鮫人看得倒是清楚,眼睛在沈疏的頭上來回掃視,一時間竟停下攻擊,面面相覷了半天。
沈疏沒想那麼多,看準這個時機,翻腕打了個劍花,揚劍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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