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了溫濯嗎?
為了保命,要殺了他。
他穿越過來,最大的目標,不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嗎,他想拿自己的命去換沉未濟,為什麼不動手殺了他呢?
「師尊,」沉疏眼中終於有了一點神色,他還在心存僥倖,失望地看著溫濯,「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我這片靈魂嗎?」
應龍替他回答了:「他不在乎你,你還在問什麼?!快殺了他!」
不等溫濯回答,沉疏靈核中蘊含的記憶這時候終於慢慢進入了他的身體,他的雙目忽然一黑,眼前再看不見任何東西。
見沉疏遲遲不動手,應龍自知來不及,靈核的記憶已經開始回歸沉疏的元神。
祂暗罵一聲,道:「算了,不殺就不殺吧,我替你殺!」
應龍靈力一出,催動那些被掰碎了的記憶更快地回到了沉疏的神識中。
在沈疏眼前的黑暗裡,隱隱暈開了一些細小的畫面,像被刀割碎了,一截一截地在他腦海中放過。
這都是他忘卻過的記憶。
蒼茫白雪,肅殺天地,漫天神佛,孤觀青燈。
他聽到有人說:
「你是天底下待我最好的師尊。」
「雲舟,我捨不得你,我好捨不得你呀。」
有人說:
「要是不肯回來,師父也不怪你。」
「這是你最後一次輪迴了,你要好好地活,再也不要受苦了……」
隨著記憶一同奔襲而來的,還有他身前所受的一切肉身之痛,他感覺有人在拿刀子剜向他的雙眼,刺痛感割著他的神經傳入大腦里。
沉疏一時間接受了太多的信息,身體一虛,手中的劍差點就滑落下去。
應龍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祂立起身子,沉疏眉心的蓮花紋印記亮得更是耀眼,奪舍術已經到了最終階段。
「溫雲舟,你輸了,」應龍壓進沉疏頸側的紋路里,盡情地嘲弄著溫濯,「他的身體,現在是我的了,你往後……可要怎麼才能捨得下手,除掉我呢?」
溫濯半個眼神都沒給他,他抓著沉疏劍刃的手已經被割開了一點兒,血把參商劍染得更是鮮紅,一把野火順著他的傷口燒進來,叫人大汗淋漓。
但溫濯不覺得疼。
他一向都不怕疼,他只是望著沉疏,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卻又暗含著不可言說的陰沉和危險。
溫濯微微啟唇,說道:「殺了我,就不痛了。」
沉疏聽不見也看不見,可偏偏這句話好像是直接砸進他心裡。
他壓緊劍刃,強烈的痛苦讓他忍不住聽從溫濯的話語,鋒利的劍身眼看就要割開溫濯的脖頸了。
殺了他,殺了他就不痛了。
反正他也想要自己的命,殺了他又怎麼樣?
沉疏咬緊齒關,雙目闔緊,劍在血肉里越陷越深。
殺了溫濯,就——
「別動手啊,殺了他,你怎麼辦?」
正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傳入他腦海里,打斷了他的動作。
一道身影閃動,猝然出現在沈疏背後。
此人相貌年輕,三十五六的樣子,他身著黃袍,頭戴道巾,左手持拂塵,右手秉著一枚香爐,顯然不是古代人的模樣。
溫濯臉色忽冷了下去,銳利的目光掃向他。
「你是誰?」
不面熟,太清山早已被溫濯設下禁制,這人是如何進來的?
那人卻沖溫濯笑了笑,抬起手跟他打招呼。
「哈嘍,你就是送他耳璫的人?」
溫濯表情僵硬住了。
哈嘍……是何意思?
異族的語言?
來人不多解釋,直接掀起一張符籙貼到沉疏後心,隨後起針就往百會穴一紮,沉疏頭頂頓時冒出一股白煙。
道士掀開香爐蓋子,這股白煙順勢就被納入香爐之中,一被吸收乾淨,道士雙手一合,很快把沉疏的記憶全都封存在其中。
「現在可不是恢復記憶的好時候,」
他端詳著手裡的香爐嘖嘖作嘆。
「等你們想清楚了,再讓他來找我認領吧,反正這幾天領導視察,咱們觀里關門大吉了,我就在這兒……稍微待個一年半載,莫急莫急,有什麼話,和和氣氣地說嘛。」
溫濯聽不懂他的話,眉間皺緊,開口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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