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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蕖頓時覺得他這話中有話,仿佛在點自己啊!他剛想要解釋,只見乘嵐再次看向漁夫:「他甚至騙了其中一個根骨可塑的少年人修仙,只為待其結丹後殺人奪丹,助己突破。」

漁夫聽了,卻並不見絲毫訝異傷心之態,反而哽咽道:「並非、並非啊!我,我早在三年前便已結丹,但阿芹從未對我下手,阿芹已經想改了——他、他已經在改了啊!」他把鮫人抱得更緊,珍若至寶。

「他吃了五十年人,改不了他的本性。」乘嵐不為所動,「他是消停了好些年,以至於我也不曾尋得他的蹤跡,但一個月前,他又上岸吃了一個人。」

「他不是故意的,他是餓極了啊!」漁夫替他解釋:「真尊已毀了阿芹的內丹,此後他便是再想吃人也不能了,我會看好他,我一定會看好他!」

乘嵐聞言,卻是唇角微彎,露出了一個堪稱諷刺的笑容:「他餓極了,你偷了村裡的家畜給他吃,但這遠遠不夠,於是……」

「你看著他吃了你的兄弟。」

*風蒲獵獵小池塘。出自宋李重元的《憶王孫·夏詞》。

第6章 花有重開日(六)

相蕖大受震撼:這是什麼發展!

漁夫先是一愣,就再也繃不住了,僅剩的一隻眼睛裡湧出大股渾濁的淚,從他粗糙而溝壑遍布的滄桑面容上流下來,落在了鮫人的臉上。

鮫人本就已經虛弱不堪,連睜開雙眼的力氣都沒有,又在岸上曬了一會兒,渾身發乾。淚水滴在他蒼白的臉頰,順著鼻樑一路淌到了乾燥開裂的唇邊,他嘴唇微微一顫,敏銳地伸出灰綠色的舌,將那幾滴淚水捲入口中。

乘嵐冷冷道:「你是被他迷了心竅。」

「真尊……求求您,我求求您……我一定會看好他,他再也沒有機會傷人了……」漁夫已無法解釋,只管淚如雨下地求乘嵐放過。

「半月前,你答應我會抓住他,把他交到我手裡,我相信過你,你卻用一條未開靈智的鱸魚來糊弄我。」乘嵐說著,緩緩抬手:「不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他。」

漁夫自知方才用小把戲欺騙了乘嵐,已然失了信譽,無顏再求乘嵐寬恕。然而,懷中抱著的是他心愛之人,他又如何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將自己的臉貼在鮫人臉上,唯一的一隻眼睛死死地盯著乘嵐,眼看著乘嵐就要動手,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大喊道:「他已經廢了,你親手毀了他的內丹,你還要怎樣?他已經沒法在作惡了,這還不夠你交差嗎?這還不夠長生劍尊想要的嗎?」

漁夫顯然是崩潰了——在他知道無論如何結果都不會改變之後。

相蕖看著,心中甚覺無奈。

他心想這話說得實在刺耳,且沒必要。既然結果已經註定,還偏要將這位「正道之光「照武真尊」的「醜惡面目」揭開,除了激怒乘嵐,把自己的小命也丟了,還有什麼用處。

自然,相蕖也對乘嵐沒什麼太好的印象——首先,就憑著乘嵐殺死過他,還把他的花瓣漂白了用來裹刀,他就不能對乘嵐有一絲惻隱之心。是以漁夫這番直指乘嵐「沽名釣譽」的控訴,相蕖聽在耳中,不說全然支持,卻也有幾分認同。

乘嵐面不改色,正如他先前不與相蕖計較那般,他已活了三百餘年,類似的事情、類似的人和妖,他做了不知多少次、殺了不知多少個,早就不會和一個糊塗漁夫計較。倒是早前在無意湖邊,一時衝動,和相蕖拌得那兩句嘴,於他而言才是百年難遇。

他的內心古井無波,聲音亦是沉靜無情:「我不問以後,我只知道他已經吃了三十二個人。」

「我替他還!」漁夫泣不成聲:「我給你做牛做馬,做什麼都行,你把我的皮扒了都好……若實在不行,若這也解不了你心頭大恨,你就殺了我,讓我替他死!」

乘嵐搖了搖頭,淡淡道:「你替不了他。」

他看著面前狼狽而又可憐的一人一鮫,竟然蹲下身去,將左手覆在了漁夫環抱著鮫人的手臂上。

他的目光仿佛注視著鮫人,又仿佛透過鮫人看到了什麼其他人,只聽他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段已經說過了千百次的話:

「他造下的孽因,只能用他的命來償還其果。」

話音剛落,鮫人的身體突然軟了下去,沒能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做出任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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