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嵐、江合心:……
誰都知道江合心只是放狠話,並不是真的那般心胸狹隘,可游元尊者這話不說還好,反而說出口來,平白顯得像是掩耳盜鈴、欲蓋彌彰。
倒是紅沖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回答道:「平頭散修罷了,家師常年混跡於塵世中,算不得什麼大人物。」
「高人不露相。」游元尊者禮節性地贊了一聲,傳聲道:「乘嵐,這位便是你與我說,求我他掐算命數的朋友?」
「正是。」乘嵐應:「還請尊者費心。」
「客氣,紅沖道友的神通令我甚覺有緣,不算費心。」游元尊者問:「你可還記得你的生辰八字?」
乘嵐訝異地看了一眼紅沖。
夙明觀精於演算天命,當年游元尊者的師姐為他批命時,只是問過名字又瞧了一眼,便將他的命格算得一清二楚,如今游元尊者竟問起生辰八字來,莫非紅沖的命格真有什麼異常不成?
思及此處,他不自覺地斂了笑意。
紅沖卻嘆口氣道:「我是孤兒,不知生辰八字,亦不知誕生方位,就連在何時何地遇到師尊,我也記不清了。」
游元尊者沉思片刻,只好伸出手來,向他傳聲道:「既然如此,便引一絲真氣在我手中,容我且試試罷。」
紅沖依言照做。
不知游元尊者使用了哪般神通,真氣在她的掌心如一縷赤紅的輕煙,盤桓幾周後,猝然散去。
游元尊者怔怔地自言自語:「怎麼會……」
乘嵐遠比紅沖本人還要更關心他的命格,他見游元尊者這般模樣,更是惴惴不安,緊張道:「怎麼了?」
「不,不對,許是我算岔了。」游元尊者愁眉不展,沉聲說:「再來一回,這一回……」她面色凝重,緩緩抬手,伸向紅衝心口:「把你的真氣護好心脈。」
而乘嵐截住了她的手。
「不可。」乘嵐看著她,漸漸放開手,卻把身體擋到了紅沖身前,道:「我並非懷疑尊者有異心,實在是……這太危險了。」
他的顧慮游元尊者明白,紅沖亦然。
「那我恐怕無能為力了。」游元尊者只好說:「萬仙會後,你可帶他至夙明觀作客,屆時請師姐出山為他批命。」她凝視著紅沖,眼中仿佛有千言萬語,可說出來的只有一句:「我也很想知道,師姐會批出怎樣的命格。」
乘嵐擰眉問:「尊者這是何意?有話不妨直說,只是真氣過心脈這事,實在沒得商量。」
紅沖也插嘴問了一句:「方才尊者算出怎樣的結果了?」他還記得游元尊者的原話是「算岔了」而非「算不出」。
游元尊者卻仍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搖了搖頭,婉拒道:「我學藝不精,便不說了,省得誤了你的因果命數。」
「那又何妨。」紅沖毫不在意地笑了一聲:「尊者真是謙虛了,不妨告訴我吧。」
可無論他如何再勸,游元尊者都緘口不言,甚至面露恍惚之色,倒像是……熬夜太晚,打瞌睡了。
修士無需像凡人一般每日休息,便是要休息也可以修煉替代,絕不會毫無緣由就睏倦至此。因此,她這般反應,若非真是神識損耗極大以至於識海空虛,便是再明顯不過的婉拒了,連紅沖都懂得其中的送客之意。
縱然乘嵐還想再問,紅沖輕拉他的衣袖,低聲道:「無妨。」
「罷了,那我改日再與紅衝上夙明觀拜訪。」乘嵐只好了結話題。
這夜的兩件要事勉強算是辦完了,只不過,兩件事無不是意外叢生,都算不得圓滿了結。
乘嵐揣著滿腹狐疑,向江合心與游元尊者道過謝,便與紅沖一同告辭。
四人還如來時那般分成兩撥,分道揚鑣。
江合心餘怒未消,怨道:「虧我專門來找你來替我唱白臉,你居然臨到頭反水了!你把我們的姐妹情置於何地?」說著,她恨恨地拍了一把游元尊者。
她帶著幾分薄怒,手上力道自然不能算是輕柔,但此事還遠不止於令她失去理智,游元尊者又境界高於她許多,這一掌拍下去,左不過就如方才游元尊者為了止她話頭,而故意踩她腳後跟時那般,至多惹得游元尊者痛呼一聲。
事與願違,「啪」得一聲,江合心的手落在游元尊者的後心,竟是把游元尊者整個人拍得身形一晃,仿佛要昏過去。
江合心大驚失色,連忙扶住游元尊者,連聲喚游元尊者的乳名:「阿塤?阿塤!」心中更是暗自疑惑:莫非自己這什麼時候這般厲害了不成?
游元尊者勉強回神,低聲道:「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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