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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回來,紅沖幾乎一直靠著朱小草行走,朱小草雖不曾開口詢問,卻也有了幾分猜測,覺得他此時應當是感知紊亂,抑或是受了什麼限制,正擔心著他萬一無法精準落入亭中,就聽「撲通」一聲——

紅沖一個猛子扎進了蓮池中。

朱小草連忙撲到池邊蹲下,只見紅沖在水中向他擺了擺手,身體逐漸沉到水底,眉頭漸漸舒展,似乎十分自在,這才放下心來。

他又暗嘲自己誇張,紅沖何等境界,哪怕再虛弱,也只是看起來像個凡人,絕不會真如犯人那般,落進個池塘就會溺水。

不會……吧……

隨著時間過去許久,也沒有氣泡從水底鼓出,朱小草又拿不準注意了:哪怕境界再高,閉氣再久,也總得有出氣吧?

波光粼粼,扭曲了紅沖的面容,他平躺在塘底,雙手合握置於腰間,是個很恬靜老實的睡姿模樣,朱小草依稀看到他交疊的手指一直在輕而有規律地敲擊著,這才又勉強將心放下一半。

紅沖露出如此異樣,他不敢離開,生怕一時不察就出了什麼意外,只好坐在池邊打坐修煉,也好時時看顧著。

不消多時,夕陽還未西下,校場那邊應當還正值熱火朝天,朱小草卻突然聽到一陣破風聲傳來。

乘嵐行色匆匆落進院中,見他便問:「紅沖呢?」

朱小草便指了指蓮池。

乘嵐順著他目光看去,這才看到塘底還有個似乎酣然入夢的人。

就如朱小草那般,他先是雙眼微睜,驚訝而又不解道:「這是做什麼?太熱了麼?」

朱小草搖搖頭,據實以告:「我也不知,師兄一回來就躺了進去,他的手很冰。」

聽他說「一回來就躺了進去」,乘嵐便知這豈不已是好幾個時辰過去,又聽他說「手很冰」,便知道這絕非尋常,他頓時臉色微變,對朱小草道:「你先回去。」

見乘嵐還算是沉著,朱小草心中多少安定幾分,縱然他心中十分好奇、百分想要留下、千分想替乘嵐在這裡陪著,卻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他道了聲「好」便起身離開,順從地返回自己屋中。

乘嵐用真氣在院中設下禁制,才閉氣躍入池中,伸手探向紅沖。

不等他做些什麼去喚醒紅沖,紅沖卻若有所覺地先握住了他的手。仿佛自從入水以來,紅沖的意識與神智一直很清晰,只是安靜地躺在這裡守株待兔,等著乘嵐主動找上來。

紅沖一隻手握著他,另一隻手則在他的掌心輕輕划動,寫下兩個字:休息。

乘嵐:……居然真的只是在休息。

可是誰會這樣休息?

或許他該尊重紅沖的習慣癖好,可是這又實在反常,叫人沒法不擔心。乘嵐心中天人交戰,忍不住在紅沖掌心也寫下:先出水。

紅沖既沒有鬆開他的手,也沒有更多的反應。

這沉默究竟是一種拒絕,還是反對,乘嵐難以判斷,他還想再寫,池中水忽地一凝。

庭中蓮池經由特殊的術法與院外湖泊相連,湖泊又順著著河流通向大海,是以池中水看似寧靜,實則未有一刻是真正停滯的。凡人或許看不出來,修士卻能感知到這蓮池中的水是如何鮮活不息。

然而,就在這一刻,仿佛蓮池進入了某個特殊的空間一般,水流被截斷了源頭,就這樣化為一池寧靜的死水,連透過水麵打在紅沖臉上的光都停了下來,水平如鏡,讓乘嵐看清了紅沖安恬的面容。

他的眉心多了一道法印。

那是什麼?像一朵柔美的蓮花,又似一團被托起的火。

乘嵐看得入神,池中蓮花莖葉卻在不知何時纏住了乘嵐的手足,待得他反應過來時,早已無法反抗。他臉色驟變,卻察覺到這一池莖葉看似柔弱,卻如有巨力,連他也無法輕易揮開。他心念微動,就打算用真氣絞碎滿池花花草草,卻被紅沖又握著手,寫下一個「不」字。

「不」什麼?

沒有人回答他,莖葉托著他,將他捧出了蓮池,放在岸上。

水又流動起來,可這一回,荷葉掩映,乘嵐看不清湖底人的面容,水面上也多了一層無形力量,推拒開一切乘嵐手,也叫乘嵐無法感知水中情況。

乘嵐滿腹疑團,隱隱約約間似乎有了幾分猜測——那可能性實在太過大逆不道,眼下不是能好好詢問的時候,他縱有再多猜測,終究不敢順著深想下去。

說到底,修士吸納天地靈氣為己所用,真氣受靈根影響,自然會有所偏向,譬如習火道者不懼火,習冰道者不畏寒。可即便真氣洗鍊過肉身,境界高的修士已練出一身百毒不侵的銅皮鐵骨,說到底還是肉體凡胎,仍然保有著人的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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