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門外傳來差兵的吆喝聲。
連續吃了兩頓飽飯,幾個小孩臉上一掃頹色,加上相信有仙人垂愛庇佑,也不愁眉苦臉了,個個神采飛揚。
梁儼來不及收拾被翻得亂七八糟藥箱,慌忙揣了一板氨咖黃敏膠囊在懷裡,然後把藥箱收回空間。
流犯被趕下樓,趙山數了數人頭,發現人數對不上,兵丁說昨晚又死了兩個,屍體在樓上。
趙山叫出死者的家屬,詢問死因,勾掉死者的名字。
天空作美,昨夜風急雨驟,今晨卻無風無雨,陽光熹微。
走到最近的溪流,趙山讓流犯去灌水,說路上沒有飯吃,只有水喝。
梁儼專門留了個空水囊裝清水,趁著溪流邊流犯擁擠,他假裝擦手,從懷中扣了兩粒膠囊,摸上沈鳳翥的嘴,順勢把膠囊塞進嘴裡。
「鳳卿,你嘴唇都乾裂了,喝點水吧。」
沈鳳翥抿了抿嘴裡的硬物,沒嘗出藥的苦味,水壺遞到了他嘴邊,他便就著梁儼的手喝了口水,把嘴裡的東西吞了。
又走了兩里路,行路速度慢了下來,兵丁早上也沒吃飯,脾氣暴躁,揮著鞭子抽打流犯。
趙山騎著馬,走在隊伍最前面,嘴上讓兵丁不要毆打流犯,但也只能顧及隊伍前方,中間和後面,他鞭長莫及。
看守隊尾的年輕兵丁有氣無力地跟在最後,見沈鳳翥越走越慢,揮著鞭子抽了兩下地,作為警告。
梁儼聽到鞭子凌空之聲,回頭見沈鳳翥搖搖晃晃,一副隨時要倒的樣子。
梁儼嘆了口氣,跟那兵卒賠笑,求他解了沈鳳翥的枷,說只當這病秧子死了,讓他行個方便,說著拿出一根青玉簪。
這青玉簪是梁儼束髮用的。
兵丁見那玉簪瑩潤,一看就價值不菲。反正老大說只要不逃跑就隨他們,他何必跟錢過不去,麻利地把枷鎖解了。
沈鳳翥又趴在了梁儼背上,看著梁儼發間的白布條,心裡五味雜陳。
「殿下不必為了我……」
「你省點力氣吧。」梁儼知道沈鳳翥要說什麼,本來背人就費力,他不想多費口舌。
他不是沒想過讓沈鳳翥自生自滅,但他高估自己的狠心程度了。
他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仙人的藥物,你吃了可能不適應,睏倦嗜睡,渾身乏力都是正常的。」梁儼想起有的感冒藥有副作用,「你若想睡,就圈緊我的脖子睡,免得往後仰。」
梁儼把人往上掂了掂,低頭走路,不再說話。
日光愈熾,趙山不准流犯放慢速度,梁儼背著一個人,汗如雨下。
剛想甩掉頭上的汗,一隻袖子貼上了他的額頭,輕輕抹去密匝匝的汗珠,從額頭到脖頸,一寸都沒有放過。
梁儼回了聲謝,心想這人還挺有眼力見兒,不枉自己費力背他。
走到正午時,趙山尋到一處水源,讓隊伍停下休息。
兵卒們餓狠了,在河裡叉了幾條小魚,連忙架鍋燒火。
這飯只有官差的份兒,流犯們在一旁扒拉野草野花。
梁儼幾人分著把一水囊的紅牛喝了,補充能量。
三姐妹想去方便,梁儼說跟他們一起去。
三姐妹一臉懵,雖然他們是親兄妹,但也不能一起如廁吧。
「我怕有蛇咬著你們。」梁儼打哈哈,其實他是怕休息時間長了,她們被壞人騷擾,如果不是昨日撞見,他都沒想到這個隱患。
「七哥,別擔心。」梁玄真拍拍胸脯,「什麼蛇蟲鼠蟻都不是我的對手。」
梁儼知道梁玄真身手好,膽子也大,把她拉到一邊,低聲囑咐了幾句,他說得直白,梁玄真一下就明白了。
「算了,我不放心,走,一起去。」
梁儼帶著三個妹妹去了遠處草叢,他背對著,警惕周圍的風吹草動。
兩個小的經過梁玄真的解釋,明白了梁儼的良苦用心,以後每次方便,都讓梁儼守著。
回到樹下,梁儼帶著沈鳳翥去了草叢,讓他快點方便,因為都是男生,就在他旁邊解開褲子,開始放水。
梁儼低頭斜了一眼,心中暗爽。
眼睛不經意掃到旁邊,見那凸出的胯骨上一片青紫。
第8章 驚夜 殿下是不會逃的
等差兵吃完飯,隊伍重新啟程。
梁儼沒有多話,徑直蹲下,讓人上背。
沈鳳翥說他好了許多,不必麻煩了。
梁儼摸了摸他的額頭,好了就有鬼了,明明還在發燒,等會兒走累了犯病更麻煩,還不如一開始就背著。
梁儼心態好得很,把流放當拉練,步行當有氧,權當心肺訓練了。
見沈鳳翥還在推諉,梁儼直接摟住他的腿,將人背到背上。
午後陽光正熾,沒走多久,梁儼便汗流浹背,額上汗珠隨著步伐流下,糊住眼睫,他騰不出手,自然就喊沈鳳翥幫他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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