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
這些人出了樹林,自然而然地將梁儼一行人團團圍住,烏泱馬匹散開一條小道,兩匹高大健壯的紅鬃駿馬踏步而來,馬上兩人衣著錦繡,與其他人不同。
「小叔,不會就是這些烏合之眾將西山寨餘孽給滅了吧?」一個身著緋色錦袍的少年,面露不屑,看向旁邊身穿軟甲的青年。
青年見趙山身著官服,下馬詢問。
趙山見他們不是匪徒,鬆了口氣。
「崔大人,那伙賊人殺光了我手下弟兄,還得仰仗你帶我們去州府,好抽調些人手隨我押解流犯去幽州。」趙山忍著傷痛,拱了拱手。
青年名崔瞻,是鎮州司法參軍事。
崔瞻讓趙山不必擔心,說明日就帶他去州府。
「趙兄,沒想到你帶著一幫婦弱,竟斬殺了西山寨的匪頭,在下佩服。」崔瞻從打鬥處尋來,見死屍一片,匪徒皆死無全屍。
「大人莫要這樣說,趙某這條命全靠殿……公子所救。」趙山看向梁儼,「全靠公子救了我們這群人的性命。」
錦袍少年順著趙山的眼神望去,見梁儼跟他差不多年紀,不屑道:「就憑他?一個臭乞丐能殺得了刀疤?」
「璟兒——」崔瞻皺眉喝一聲,轉臉朝梁儼一笑,「我這侄兒無禮慣了,還請小兄弟見諒。」這少年雖是流犯,血漫衣衫,但通身的氣派卻是騙不了人,不知道是哪家犯了事的貴胄。
「切。」崔璟冷哼一聲,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睨著梁儼,「不過運氣好碰上了,若不是我們先前將西山寨殺得差不多了,不然就憑你?」
西山寨的幾個賊首是他小叔好不容易弄成的通緝犯,又打點了一番,好讓他抓了立功得個正經官身,沒想到被個流犯捷足先登。
崔瞻回頭瞪了一眼,崔璟便不說話了。
「這位小兄弟少年英豪,幫鎮州除了一害,請受崔某一拜。」說著,崔瞻便朝梁儼行了個禮。
「小叔——」崔璟翻身下馬將崔瞻扶起,「他一個卑賤流犯哪裡受得起你的禮,也不怕短命。」
梁玄真見崔璟出言惡毒,「豎子,嘴巴放乾淨些。」
「你敢罵本公子!」崔璟朝梁玄真走去,氣急敗壞地舉起巴掌,想要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沒等巴掌落下,崔璟反倒被扇了一巴掌。
「賤人,你…你竟敢打我!」崔璟齜牙捂著臉,看向崔瞻,「小叔——」
「閉嘴!」
崔瞻斂下怒氣,見那小娘子手拿橫刀,衣上沾血,只怕有些身手,剿滅賊匪應該也有她的手筆。
「小娘子莫動氣,我替璟兒賠個不是。」
梁儼朝梁玄真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理會這紈絝。
「這次就饒了你,再敢出言不敬……」梁玄真掂了掂手中沾血的橫刀,朝崔璟扯出一絲冷笑。
崔瞻見她氣性這般大,即便知道他有官身,還敢當面威脅璟兒,這小娘子又是什麼來歷?
夏季多驟雨,沒等他們寒暄完,天空便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趙兄,眼看就要下雨,此處離驛站有二三十里,你又受了傷,不如先去我家莊園避避雨,明日我送你去州府領人。」
趙山哪敢拒絕長官盛情,連說叨擾了。
崔瞻帶著眾人來到一處莊園,將流犯關到一處小院,派人看守,又單獨將趙山和李二請到小廳吃飯,讓他們不必操心流犯,好生歇息一晚。
他旁敲側擊梁儼的身份,得知梁儼幾人是廢太子之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本來起了招攬之心,等梁儼到了幽州,就將他調到鎮州,沒想到梁儼竟是這樣的身份。
「趙老哥,你這一趟可是難做。」崔瞻以茶代酒朝趙山舉杯。
「大人言重了。」趙山舉杯回應,「那幾位雖是皇室血脈,卻已被廢為庶人,一路上也沒有鬧騰,比其他流犯還乖順些。」
李二吃了幾杯酒,臉色酡紅,道:「可不是,什麼郡王郡主,還不是乖乖在老子手底下討飯吃。」
崔瞻笑笑,面上夸李二英豪,心道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見兩人忙著吃喝,喚來貼身小廝,去辟個清幽院落,準備幾身素衣。
安置流犯的院落很大,僕役端了飯食來,本以為是稀粥,沒想到全是肉菜。
一路上哪裡見過葷腥,流犯就著米飯和流油的肥肉飽餐了一頓。
太子府幾人因為梁儼的投喂,時常會吃些速食葷腥,見其他人餓極了,就沒往肉盤裡伸筷子。
飯後不久,流犯們就腹痛不止,躺在榻上上吐下瀉,馮太醫診斷說是太久沒有食用過葷腥,一下子吃這麼多,胃腸反倒受不了。
馮太醫敲了敲緊閉的院門,請門口的守衛通傳,看能不能求得一藥。
藥沒等來,倒是等來了崔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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