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儼正為此事發愁,他們還有梁玄真的賞金,不至於流落街頭,只是他們人生地不熟,而且等他去了軍營,這幾個病的病,小的小,怎麼生活啊。
張翰海聽梁儼還有些安身錢,便說幫他尋處宅子,安頓下來。
梁儼聞言,一時不知該如何感謝張翰海。
張翰海擺擺手,不甚在意,說他不過是在積德,讓梁儼別太在意。
第二日,房牙帶著張梁二人看了幾處宅子,梁儼最終租了福壽巷尾的一個小院子。
院子不算寬敞,朝向也不好,但一年只要四貫錢。
「凌虛老弟,這院子雖只有一進,但你平日都在營里,也夠你家裡住了。」張翰見院裡只有一棵海棠,殘花敗落,幽冷蕭瑟,「這院子雖簡陋了些,不過你還年輕,等你以後升了官,娶妻嫁妹,再換大宅院也不遲。」
梁儼覺得這院子不錯,在巷子深處,院牆很高,安全性高,再說他們連馬廄驢棚都睡過,還有什麼房子不能住呢。
梁儼爽快,沒有殺價就付了一年的租錢,又花錢托房牙請人打掃,他和張翰海去置辦家用,忙了一日才收拾好小院。
該省省,該花花,梁儼本想請張翰海去酒樓吃飯,張翰海知他不甚寬裕,便說買些酒去家裡吃。
梁儼帶著兩壇酒和二斤羊肉去了張家,張翰海的妻子何冬娘見夫君帶了客人來,連忙讓婆子煮茶待客。
何冬娘炙了羊肉給兩人下酒,月上梢頭,梁儼才施禮告辭。
何冬娘見梁儼相貌英俊,儀態出眾,吃相優雅,問是哪家公子。
張翰海說梁儼是個隊頭,明日搬進福壽巷,後日去兵營報導,又憐他父母亡故,帶著幾個姊妹兄弟流落幽州,讓妻子多幫襯些。
何冬娘聽完,只覺梁儼可憐,連連點頭。
梁儼回到客棧,三個小的都睡了,沈鳳翥和梁玄真還在等他。
聽到梁儼後日要去兵營,兩人神色微變。
梁儼拿出斥巨資買的劍,看向大妹:「玄真,這劍你拿著,我走後,家裡就指望你了。切記,性命最為珍貴,其他的都不重要。」
梁玄真接過劍,鄭重點頭。
「等明日我們搬進新家,就是新的開始。」梁儼看向沈鳳翥,「從今以後,你我不是王孫公子,殿下這類的稱呼切勿再喊,以免被有心之人聽了去,招來殺身之禍。」
沈鳳翥點頭,說他不會再犯。
三人又規劃了一陣,直到夜半方歇。
次日,梁儼等人去了福壽巷,因為沒有行李,什麼都要新買,倒比尋常搬家輕鬆許多。
梁儼帶著家人去張家認門,昨日張翰海休沐,今日只有何冬娘在家。
何冬娘見梁儼的兄弟姊妹一個賽一個好看,眼睛都看直了。
何冬娘招呼眾人進屋,讓婆子端了烏梅漿來。
梁儼也沒有空手上門,提了兩隻雞給何冬娘,又親切地稱她為嫂嫂,說麻煩她招待了。
何冬娘見他這般有禮,說都是鄰居,沒什麼麻煩的。
何冬娘健談,跟幾人喝了一碗漿就問清了姓名年歲,見那沈郎君面帶病色,便問他哪裡不舒服。
「嫂嫂還會醫?」梁儼驚喜道,幾人之中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沈鳳翥。
何冬娘笑道:「我哪裡懂醫術,我娘家是開藥鋪的,不過認得幾味藥罷了。」
「嫂嫂莫要謙虛。」
何冬娘仔細瞧了沈鳳翥的面色,見他臉色蒼白,口唇發紺,暗忖他臟器有問題。
「我表兄天生就有心疾,身子弱。」梁儼作了一揖,「嫂嫂醫術高超,我不在時,還望嫂嫂多照拂他。」
何冬娘笑著答應,心道七郎不是武官嗎,怎的這般多禮。
「沈郎君,我來給你摸把脈。」何冬娘被梁儼戴了高帽,心裡舒坦,她雖沒正經學過醫,但也看好過不少人,她對自己的醫術有些信心。
何冬娘搭上腕子,眉頭越皺越緊:「小郎君的心疾好生嚴重,嘖嘖,還是天生的不足之症,不好調理呀。」
「我這病治不好,勞娘子費心了。」沈鳳翥波瀾不驚,語氣平靜。
何冬娘安慰道:「你好生養著就沒事,你這是富貴病,小郎君吶,我看你你以後必定大富大貴。」
幾人都被這話逗笑,何冬娘留他們吃了個午飯,飯後就帶著婆子幫著梁儼鋪床疊被。
張翰海說這家人是從玉京流放來的,多半是高官之後,她本來還不信,今日見那三個天仙般的小娘子什麼活兒都做不來,才知道她夫君說的是對的。
「七郎,你的俸祿不多,除開衣食,只怕不夠請婆子買奴婢。」何冬娘委婉提醒,「你家的幾位小娘子還是要學會操持家務,若你不介意,我沒事的時候可以教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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