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冬娘白了他一眼:「這我能不知道?他這病是娘胎裡帶來的,治不了,只能仔細養著。你呀對他好些,二郎頂好的一個人,他死了只怕你哭都來不及。」
何冬娘在梁家最偏愛沈鳳翥,除了她是醫者,自帶救死扶傷之心,主要還是二郎惹人疼。他性子溫雅,待人和善,對待弟妹更是盡心盡力,她多次勸二郎不要日日辛苦作畫,他卻說身為兄長,自然要多辛苦些。
「我自然會對他好。」
何冬娘又道:「我知道你忙,但家裡除了你,別的也指望不上。三個小的不頂事,玄真倒是頂事,但她是個小娘子,有些話怎麼跟二郎說?二郎又沒娶妻,沒個說貼心話的人,什麼都憋在心裡,你這做弟弟的,得多勸他不要憂思過度,保持心情舒暢,多吃些飯,這才是保養之道。」
「憂思過度,他在憂什麼?」
「這不讓你去問去勸嘛!」何冬娘突然想到什麼,笑得曖昧,「二郎原來在玉京是不是有相好的小娘子啊,我看他時時出神遠眺,像是在害相思。」
「我都是那日才知道父親給玄真訂了親事,表哥的事我就更不知道了。」
「啊?那你還不如我知道的多。」何冬娘看著梁儼恨鐵不成鋼,「你呀,就聰明在打仗升官了!」
梁儼無奈笑笑,忙進屋去看沈鳳翥。
難道是那日他的謀士之約讓鳳卿憂思過度了?
梁儼本還想與沈鳳翥商量一下刺客之事,思忖半晌還是覺得鳳卿先養好身子比較重要。
過了一日,梁儼接到了魏巒的請帖,請他明晚去家裡吃酒。梁儼少不得準備禮物,去街市採買時路過皮貨店,瞥見一件兔毛披風,毛絨絨的瞧著就暖和。
梁儼要五件兔毛披風,老闆卻說這白兔毛的只有一件了,若誠心要的話,付了訂金年前能趕出來。梁儼便讓老闆把披風包起來,又付了四件的訂金。
回到家,梁儼把兔毛披風給沈鳳翥披上了。
「你也不能總窩在床上,俗話說流水不腐,戶樞不蠹,你每日還是得下床走動走動。」雪白的絨毛簇著沈鳳翥,襯得他十分可愛,梁儼幫他順了順壓住的髮絲,笑道,「我給你買了披風,你下床時披著就不冷了。」
沈鳳翥勾起淺笑,點了點頭。
梁儼見他笑了,便勸他不要思慮過重,要多笑笑,多吃湯飯,注意保暖。
「你快些養好身子吧,再這樣病下去,我會心疼的。」梁儼看著低垂的眼睫,心中之言脫口而出。
一個病弱嬌氣的美人為了他日夜憂思,他如何能不心疼。
沈鳳翥聞言一怔,捏了捏手指,說他會保重身體。
次日吃過午飯,眾人圍坐在爐邊烤火。
梁儼打算先去鍾旺家與鍾洪二人匯合,再一道去赴宴。
梁儇見梁儼要出門,連忙拉住他:「七哥,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今晚要出門玩。」
今天是小雪,晚上城裡會開夜市,梁儇聽何冬娘說會有各式雜耍,好奇得很。
梁儼說他今晚要去都虞候府赴宴,不能和他們一起去玩。
「你少飲些酒。」沈鳳翥裹緊披風起身,準備送梁儼出門。
梁儼一把將他按回椅子上,轉頭對何冬娘說:「嫂嫂,今晚你只帶九郎、舟兒去玩罷。」
「我曉得。」何冬娘懂梁儼的心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今晚城裡熱鬧,如再有那輕佻浪蕩的公子哥瞧上他家幾個美人,那真是亂套了。
「七哥~」二音也想去玩,拉著梁儼的胳膊撒嬌。
「乖,哥哥不是不准你們出去玩,只是我今日不得空,晚上看戲的人多,嫂嫂精力有限,看顧不過來,外面壞人又多,我怕你們遇到危險。」
梁儼保證上元燈節帶她們出去玩,這才將二音哄好出了門。
吃過晚飯,何冬娘還在張羅炭火,梁儇和張舟就迫不及待地要出門,正好何大哥帶著兒子也要去湊熱鬧,路過妹夫家瞧了一眼,帶著兩個頑童先去占位置了。
「這倆猴,真是太性急了!」何冬娘叉腰笑罵一通,又給爐子裡添了些炭火,讓沈鳳翥他們就在他家正廳烤火,說今晚肯定有賣新鮮羊骨湯的,等她看完戲帶些回來,喝了湯再睡好貼貼膘。
何冬娘正在披外袍,聽到一陣敲門聲,以為是鄰居來借東西,開門看清來人卻吃了一大驚。
「高公子,你怎麼來了?」
第32章 修羅 雪白的兔毛披風被隨意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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