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翥掙扎著要起身,卻被何冬娘按了回去,說他光著身子別著涼了。
馮蘊笑道:「你們出去吧,小公子現在是想小解。」
沈鳳翥聞言一愣,一時羞澀,慌忙用被子捂住了臉。
何冬娘趕緊帶著幾個姑娘退了出去,梁儼見沈鳳翥撐著床沿想要起身,卻頭暈目眩,半天沒起來。
「小公子,你現在虛弱無力,我服侍你吧。」說著,馮蘊就準備去摟人。
「不…用…我自己來」
梁儼見他面露尷尬,請馮太醫出去喝碗茶,說自己會在旁邊看著,不會出事。
馮蘊心曉小公子平素端方,麵皮最是薄,哪裡能讓人看著小解,囑咐兩句便退了出去。
「你…你也出去。」沈鳳翥手指扣緊被褥,低著頭輕聲趕人。
「你起得來嗎?」梁儼沒有理會,徑直走過去將被子掀開,一把摟住紅痕斑斑的腰肢,將人抱到了夜壺前。
「喏,快點。」說完,梁儼便背過了身。
沈鳳翥實在忍不住了,聽著潺潺水聲,感覺全身跟在沸水裡煮一樣。
小解完,沈鳳翥依舊被梁儼一樓,抱回了床上。他盯著床幔,根本不敢看梁儼,也不想說話。
「怎麼了?」梁儼見他痴痴望天,不言不語,一時五味雜陳。
鳳卿身子柔弱,但性子剛烈,不知昨晚受了多大的委屈,以至於尋死。現在被救回來,露出這般情態,難道他……還想尋死!
「鳳卿,昨晚你受委屈了。」梁儼抖了抖何冬娘備好的中衣,坐到床邊,順了順他的頭髮,「我說過不會再讓你受委屈,昨夜我已經收拾了高照那廝,你……別傷心了。」
沈鳳翥穿好衣服,看著眼前人,淚水蓄在眼眶,只一瞬就滾了出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果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梁儼將人攬進懷裡安慰。
沈鳳翥深知自己不是愛哭的性子,昨夜高照那般輕薄,他都不曾落淚,但不知為何,見到梁儼,眼淚就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梁儼哄他疼他,只不過是因為心地善良,再多一點,不過也是君臣親戚的情分,可他卻生了不該有的綺念。
梁儼的溫柔,他知道,可他的情意,梁儼不知道。
這份情意,也不能讓他知道。
梁儼待他為謀士,不是孌寵之流。他沈家世代忠烈良臣,他是沈家子孫,也不能為佞為幸。
若是君臣,他現在就該推開梁儼。
可是他貪。
貪戀梁儼的溫柔,梁儼的心疼,梁儼的懷抱。
他捨不得,捨不得。
「怎麼越哭越凶了?」梁儼見懷裡抽泣的幅度越來越大,更添了一份疼惜憐愛,「若知道你這般委屈,昨晚我就不該放了高照,該讓你親手收拾他一頓解氣,只是你和善溫柔慣了,恐怕做不來這種事。」
梁儼將昨晚收拾高照之事娓娓道來,以為沈鳳翥會解氣,沒想到他卻擔心高家會來找麻煩。
「不必擔心,那廝仗勢欺人,我便說了我的身份,即便我被廢了,高家應該也不敢再來了。」
「你怎麼……」沈鳳翥聞言一驚。
提親那日之後,沈鳳翥就知道高迴風是個沒通芯子的大棒槌,根本不知道梁儼的身份。
他和梁儼通過氣,這樣也好,知道的裝不知道,不知道的便不知道的,這樣知情監視的,落井下石的,找錯邀功的也能少些。
「高家歹毒,半夜派人殺我便罷,還趁我不在闖進家來作惡。他們自恃尊貴,若我不拿身份震懾一番,指不定還要做出什麼事來。」梁儼想到高家,心中的怒意就遏制不住地升騰起來,「而且我想好了,高氏這等下作人家,不拉攏也罷!」
「殺你?」沈鳳翥聽到這話,呼吸急促起來,忙問是怎麼回事。
聽完梁儼解釋,沈鳳翥哀道:「殿下既讓我做謀士,又何苦瞞我。」
「嫂嫂說你不宜思慮過多,好生修養吧,這些事你暫時不要想了。」
所以他連在殿下身邊當個謀臣都不能了嗎?沈鳳翥淡淡道:「我身子累贅,拖累殿下了……」
梁儼見他淚眼含悲,忙拉住他的手:「什麼拖累,你怎麼老是胡思亂想!」
「殿下良善,一路上救我顧我憐我,鳳翥都看在眼裡。」沈鳳翥低著頭,眼淚洇濕了被面,「是鳳翥病弱無用,不能陪殿下出生入死,如今連出謀劃策也不能,我實在……」
「我從前怎麼沒發現鳳卿這般愛哭。」梁儼重新將人攬入懷中,輕柔地撫摸瘦薄顫抖的脊背,「我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我救你憐你就是想讓你報我的恩情,誰准你自作主張了?你現在別想那麼多,好好修養,等你養好了身體,有你大展身手的時候。反正我的恩情你一輩子都還不完,所以你放寬心,我會一輩子纏著你,讓你做我的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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