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儼見他如此,不過勾唇一笑。
又行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到了星落碼頭,下船時梁儼見沈鳳翥捂胸口,問是不是碼頭腥氣太重,熏得他胸悶難受。
沈鳳翥眉頭緊蹙,胡亂點了兩下頭。
到了鎮將府,梁儼見沈鳳翥吃過養榮丸仍捂著心口,神情懨懨,覺得不對勁,喊了馮太醫來。
馮蘊摸了兩把脈,抓起蔥白手指聞了聞,說海蟹寒涼,沈鳳翥吃了不心疼才怪。
梁儼驚道:「他平日吃七八隻海蝦都沒事,今日只吃了一碟腿子肉,沒吃一口蟹膏,怎麼會心疼?」
「一碟?」馮蘊大吃一驚,小公子不是貪圖口腹之慾的人,怎麼會吃那麼多,「將軍你不懂醫理,這蝦蟹不一樣,蝦性溫,公子能吃,可這蟹卻是大寒之物,特別是海蟹,比田蟹河蟹寒涼數倍。再論寒性,腿肉與膏黃無異。小公子的身體不比常人,哪裡受得住這大寒之物?」
梁儼又驚又愧,心道他又自作聰明,做了蠢事。
馮蘊見他如此神情,嘆了口氣,道:「將軍也別自責,你也是想公子多吃點東西,養好身子。公子口味刁鑽,能找著一二愛吃的東西不易,這海蟹也並非不能吃。」
梁儼讓馮太醫細說,「蟹味咸,入肝經,少量食用能滋陰養肝,你讓廚房取兩條蟹腿肉加上薑末、胡椒,熬煮成粥,這樣去了寒性,小公子吃了方可補身。」
梁儼將食譜默在心裡,讓馮蘊開了兩劑發寒的湯藥,親自煎了,還沒來得及餵下去,軍營和官署就派人來將他喊走了。
等梁儼再回小院,已是月明星稀。
海月和螺兒見梁儼進來,伶俐地去了茶房備水。
梁儼見沈鳳翥穿著雪白裡衣,靠在床上捂著心口看書,見他回來,便合上了書頁。
「心口還疼嗎?」梁儼坐到床沿,伸手將人攬入懷中,捏著下巴就要親。
「她們馬上就回來了,你別這樣。」沈鳳翥笑吟吟地躲過親吻,掙脫了懷抱。
梁儼無奈挑眉,起身去鏡前更衣,這時兩人果然端著水進來了,安安靜靜放了盆就關門退下了。
梁儼拆了冠發,笑道:「你說海月和螺兒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瑞葉早就吩咐過,只許海月和螺兒進屋貼身服侍,灑掃的婆子丫鬟幹完活就要立刻出院。
「她們還小呢,哪裡懂這些。」沈鳳翥下床踱到梁儼身邊,幫他擰帕子,「她倆知道我身子弱,瑞葉就哄她們說晚上我要發夢魘,要人按住手腳才能安睡,你就是幫我按手腳的。」
梁儼聽了哈哈大笑:「瑞葉這謊編得都沒影兒了,她倆也信?」
「小姑娘家的,又沒見過世面,被瑞葉給鎮住了,哪裡能不信。」
梁儼洗漱完,將人打橫抱上床,說:「行啦公子,準備睡覺,我要幫你按手腳了。」
見他打蛇隨棍上,沈鳳翥剛捶了他一下,然後就被錮進了懷裡。
沈鳳翥見梁儼閉上了眼睛,心道這人記性真是不好,自己說過的話不作數。
輕輕喊了兩聲,聽呼吸平緩,沒有回應,沈鳳翥知道梁儼已然睡著了。
明明承諾過這輩子只要在一起睡就會給他晚安吻的。
他攀住平直肩膀,微微起身,在殷紅的嘴唇上飛快貼了一下,湊到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大笨蛋,明晚別忘了」。
次日,大笨蛋睡了好覺,睜開眼,低頭一看,懷中人疊在自己身上,像八爪魚一樣纏著自己。
梁儼笑笑,好在沈鳳翥手腳沒什麼力氣,輕輕一扒就鬆開了。
嘗了一口淡粉軟唇,小梁鎮將便開啟了元氣滿滿的一天。
上午,梁儼在官署辦公,先讓文書寫了徵兵告示,再去清點帳面,規劃錢糧。
昨日在床上,他與沈鳳翥商議步子不能一下邁得太大,這次他征個兩百即可。
他倆都商量好了,等打完海盜,這二百人便收作親兵,到時候買塊地、收兩個鋪子莊子充門面,這二百人就以家丁佃戶的名義養著。
一邊生產一邊練兵,進可攻,退可守。
先前抵禦海盜偷襲也死了弟兄,三百兵額也有了空缺,如此一來是真要多招些兵丁。
鍾旺這幾日在官署坐鎮,好不容易等梁儼回來,他能松兩日,等了解完前因後果,直說徵兵這事他管了,正好松松筋骨。
「旺哥,你這架勢是去徵兵還是打架啊?」梁儼笑道。
鍾旺大手一揮,說總得試試筋骨,再不濟也要看看有沒有力氣。
官署眾人聽了,哈哈大笑。
等眾人各司其職,荔非頗黎悄悄找了梁儼,說他想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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