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寶昌聽廣陵王仍喚他的封號,喜不自勝,他果然沒被陛下拋棄,陛下讓廣陵王殿下來接自己了。
「臣之忠心日月可鑑,殿下英明。」說著,孟寶昌又跪了下去。
沈鳳翥低頭瞥了一眼,微笑提醒:「孟伯伯,海岸風大,不是說話的地方。」
「孟寶昌,轎子呢?」崔璟抱劍冷道。
孟寶昌汗顏,連忙賠罪,那海盜大當家連忙解圍,說以為是崔弦來島上,未曾想是殿下降臨。
「大膽賊子,我叔父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崔璟拔劍喝道。
孟寶昌長眉一挑,剛才聽這小將姓崔便猜他是崔氏的人,沒想到竟是崔弦的親信。
「崔將軍,本王乏了。」,孟寶昌見崔璟聽到這句話便偃旗息鼓,乖順地走到殿下身側默聲。
殿下威儀猶如當日啊。
「行了,孟卿,走吧。」梁儼展扇輕搖。
孟寶昌慌忙開路,領著梁儼等人去了寨子,剛入正寨,就請梁儼上座,有忙讓手下擺茶水。
洪文擺手讓他們退下,先拿出羽氈撲在座上,又讓衛小蟲從貼金五彩食盒裡拿出茶盞點心擺上,梁儼端坐其上,給眾人賜座。
孟寶昌慌忙躬身謝恩。
海盜頭子哪裡見過這陣仗,學著孟寶昌謝恩,心道他們這次是真傍上了比慕容家還大的靠山,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嘍。
梁儼端起茶盞呷了一口,並不看座下,淡淡道:「長平侯,傳旨吧。」
孟寶昌見沈鳳翥拿出明黃絹帛,心中一陣激盪。
這一年的苦楚憋屈,在這一刻釋然。
等沈鳳翥念完聖旨,孟寶昌驚得站起身,顫聲道:「陛下為何不復臣的爵位!」
他一心為陛下,清名盡毀,家破人亡,陛下卻只讓他在幽州水師當個小將。
梁儼放下茶盞,撐著額頭,眼神沉靜,緩緩道:「孟卿,陛下能饒你一命,還讓你為官,已是皇恩浩蕩。」
「臣一心為陛下分憂,殿下明鑑啊。」
梁儼猛地將茶盞擲到孟寶昌腳前,靜靜看著孟寶昌。
崔璟見勢,冷笑道:「分憂?孟寶昌,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沒數嗎?你為賊為盜,勾結慕容敏承襲擊軍鎮,扣押官將,這就是你所謂的為陛下分憂?」
「臣,臣是不得已——」
「好了,玉光。」梁儼抬手,洪文立刻又奉上一盞茶。
沈鳳翥走近,輕聲對孟寶昌說:「孟伯伯,這事殿下本不必插手,只是殿下素知你忠勇,你與殿下又有一段流放之緣,殿下心知你有冤屈,不忍你一錯再錯,蹉跎餘生,所以才上書求了個恩典。」
「殿下大恩,臣沒齒難忘。」孟寶昌淚眼婆娑,朝梁儼一拜。
「孟卿,以後有的是機會,你何必急於一時。」梁儼起身走到孟寶昌面前,將人扶起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言猶如千金,孟寶昌按住梁儼拍過的地方,低頭忍淚。
還有機會,只要能再見陛下,他就還有機會。
「殿下,臣願招安。」孟寶昌拱手沉聲道。
「甚好。」梁儼從新坐到羽氈上,撐頭看向兩位當家,「你們二位意下如何?」
兩人見孟寶昌都應了,自然不敢拿喬,忙跪下說願意招安。
沈崔二人對視一眼,嘴角微勾。
沈鳳翥問那大當家島上有多少人,說他們既願招安,從此便吃皇糧,改頭換面。
大當家一聽,心花怒放,說島上現在還有三百餘人,隨殿下差遣。
他嚮慕容敏承求了數年都沒成功洗白上岸,今日終於得償所願了。
「殿下……」大當家正欲說話。
梁儼打了個呵欠,道:「如此甚好,玉光,將島上的人領到船上,隨本王先回幽州,再讓崔刺史斟酌分配。本王乏了,有什麼事等本王歇息夠了再說吧。」
沈鳳翥低聲對孟寶昌道:「孟伯伯,您看這……」
孟寶昌急忙看向大當家,示意他不要再說。
崔璟轉了轉脖子,朝大當家喝道:「走吧,點點你的人,跟我上船。」
「大人,不是——」二當家懵了,他們的家當還沒收拾呢。
孟寶昌踱到兩人身邊,聽完二當家的解釋,低聲說:「這島上的東西算什麼,跟著殿下,難道還怕以後掙不回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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