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翥抓起一把珠鏈揣到衛小蟲懷裡,笑道:「小蟲,你明日別搬空了,留些糧食在庫里,對了,明日上島的那些弟兄你也抓些東西給他們,記住了嗎?」
衛小蟲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琢磨明白了,笑嘻嘻地領了命。
沈鳳翥見他懂了,讓他趕緊扇自己兩巴掌。
衛小蟲看著比畫兒好看的公子,怎麼都下不去手,苦笑道:「公子,算了吧,咱們避著點人就行。」
「快點。」
「公子,你這臉比豆腐都嫩乎,我手勁兒大,把你弄破相了怎麼辦。」
沈鳳翥笑得雲淡風輕,拍了拍衛小蟲的肩膀:「不妨事,我不在乎這皮相,再說你的巴掌又不是刀,最多不過腫幾日,不會破相。」
「別了吧公子……」
正當衛小蟲為難時,一聲掌摑清脆在林間顯得尤為突兀。
衛小蟲見沈鳳翥抽了自己左臉一巴掌,抬手又準備給自己右臉來一掌,慌得捏住了沈鳳翥的手腕。
「自己抽自己下不去狠手。」沈鳳翥笑笑,朝衛小蟲狠道,「小蟲,就兩掌,快點。」
衛小蟲收著勁兒,虛著眼睛扇了沈鳳翥兩巴掌,眼睜睜瞧著白皙的小臉瞬間變得通紅,漸漸腫起。
「公子,疼嗎?」衛小蟲顫聲問道。
「不疼。」
沈鳳翥見衛小蟲眼含歉意,展顏一笑,讓他別露這般神情,免得上船後被人瞧出破綻。
說罷,兩人便奔向艨艟。
海面上的大樓船已經遠去,只能看見一個黑點,梁儼站在礁石上看著漫天盤旋的海鷗,見那艨艟桅杆上終於多了一圈紫綢。
「行了,本王看倦了。」梁儼合起摺扇,轉身對身後眾人笑道,「啟程吧。」
梁儼走上甲板,一眼就看到了沈鳳翥紅腫的雙頰,「咔嚓」一聲,象牙扇骨發出悲鳴。
「鳳翥!」孟寶昌被嚇了一跳,也顧不得殿下,大步上去查看沈鳳翥的傷勢。
鳳翥從小嬌養,阿維那樣的暴脾氣都不曾罵過鳳翥一句,如今卻任這廣陵王打罵。
孟寶昌心中五味雜陳,從前便是太子親王對自己都十分客氣,如今自己卻連一個病兒都護不了。
梁儼閉眼咬牙道:「丑東西,還不滾下去,在這兒杵著污了本王的眼睛。」
衛小蟲咽了口唾沫,拽著沈鳳翥退下了。
「行了,本王乏了,你們也歇著吧。」說罷,梁儼便回了主艙。
洪文見梁儼走了,換上笑臉,請兩位當家和孟寶昌入艙休息。
兩人見沈鳳翥被打成那副樣子,大氣不敢出,跟著洪文進了船艙。
等四人坐定,大當家滿臉堆笑,問洪文這位廣陵王殿下的喜惡。
「殿下的喜惡,不是你我能摸清的。」洪文無奈道。
「老三,這殿下瞧著不大,氣性倒是比皇帝老子都大。」二當家撇撇嘴,「咱們在他手下還有好嗎?」
孟寶昌嘆了口氣,道:「這位殿下父親是太子,母親雖不是正妃,卻是晉州王氏的大小姐,這出身滿朝也找不出更尊貴的了。他上面六個哥哥文韜武略都不及他,從小便如那高山寒雪,難以靠近,更不要說揣摩他的心思好惡,哎,他能收下我們也是天大的恩德,你別想著討他的歡心,老老實實呆著比什麼都強。」
二人聞言,面色微變,他們知道這小郡王是金枝玉葉,但沒想到是本朝頂尖兒的尊貴人。他們就算再孤陋寡聞,也聽過晉州王氏。
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五姓世家,何況是五姓之首的晉州王氏。
北地豪族幽州崔氏視珍珠如土玉如塵,這樣富貴的崔氏都屈居王氏之下,那王氏該是何等榮耀富貴?
兩個海盜頭子也不心疼島上的那點東西了,這位小郡王背靠晉州王氏,從他手指縫裡漏點渣子都夠他們吃十輩子了。
洪文笑著附和孟寶昌,心想殿下原來竟是那般性情麼。
梁儼走進船艙,便看到衛小蟲正在給沈鳳翥擦藥。
「小蟲,你出去吧,按計劃行事。」沈鳳翥對衛小蟲說。
門扇剛閉合,梁儼便一把扶住纖細雪頸,垂下的眼睫虛虛掩住眼中的心疼憐惜。
「你……」喉頭滑動,梁儼想說的很多,看到雪腮紅腫如桃,喉嚨就跟堵了棉花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想問鳳卿疼不疼,可傷痕告訴他,怎麼會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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