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秋走到深秋,梁儼看了一路,嘆了一路。
到了驛站已是傍晚,鄭魚見那驛站破小,戰戰兢兢地請梁儼下車。
梁儼見鄭魚縮著腦袋詢問,心道廣陵王以前是打過這位中官麼,這麼怕他。
驛丞數日前就接到信,說有貴人降臨,早就做好了準備。
算是故地重遊,到了房間,梁儼對沈鳳翥說:「就是這所驛站,我開始抱著你睡,晚上蓋一件衣裳。我記得那天晚上你發燒了,你趴在我懷裡,我給你餵東西吃,嘖嘖嘖,最開始對我冷冰冰的,那天晚上倒是乖。」
沈鳳翥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你記這麼清楚?」
「當然,你當時一口一個殿下,恨不得離我八丈遠。」梁儼摸了摸自己發上的白玉梧葉簪子,「還拿這簪子刺我脖子。」
沈鳳翥連忙環住他的腰,蹭著胸口撒嬌耍賴,「怎麼還記著這些,那時候不是不熟嘛~再說這簪子都送你了,就別提那事了。」
「現在跟我熟了?怎麼個熟法,我怎麼覺得小侯爺跟我還是不熟啊。」
沈鳳翥見他不依不饒,主動踮腳獻上自己的唇瓣,將那不熟的嘴親熟。
因為避嫌,兩人一路上都是分房睡,在車上有海月螺兒在,也不能放肆親密,只能趁著晚上各自回房前親密一會兒,左不過是摟抱親吻一陣,也不夠時間干別的,憋得梁儼上火,背後嘴角生了燎泡。
次日清晨,眾人吃完飯準備啟程,沈鳳翥卻說等一會兒,他還有事情沒做。
「你過來。」沈鳳翥朝一個高大粗壯的驛卒招了招手。
驛卒以為是自己伺候得好,貴人要賞賜自己,喜滋滋地跑到沈鳳翥跟前,垂首跪地等賞。
「抬起頭來。」
難得貴人垂憐,整理完表情迅速抬頭,還沒看清貴人的玉面,就被扇了一巴掌。
眾人聽到清脆的巴掌聲,都愣了一下。
「這……侯爺您。」鄭魚眼珠子骨碌碌地轉,這驛卒老老實實地呆在旁邊,怎麼惹侯爺不快了。
驛卒掩委屈地看向沈鳳翥。
沈鳳翥冷笑一聲,抬起手臂又是一掌,梁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見沈鳳翥打完兩巴掌還要接著打,慌忙拉住他的手臂,「鳳卿,無緣無故的,打人做甚?」
「對啊,無緣無故的,打人做甚。」沈鳳翥冷冷剜了驛卒一眼,轉頭對梁儼說,「三年前,你給他賠笑作揖,不過問了一句有沒有熱水,他抬手就是一巴掌,這又是何緣故?」
梁儼聞言一愣,這事他都沒放在心上,鳳卿竟記得這麼深。
眾人聞言咽了口唾沫,鄭魚攏了攏袖子,走到一邊不再做聲。
驛卒聞言面露恐懼之色,連忙磕頭賠罪,磕得額頭鮮血直流。
沈鳳翥垂眸睨了一眼,一把掐住驛卒的下巴,左右開弓。
眾人見狀也不敢勸阻,生怕觸了沈侯眉頭。
梁儼見那驛卒臉頰已經流血,看了一眼愛人,嘆息一聲,捉住纖細手腕,「好了鳳卿,不過一巴掌,已經夠了。」
「不夠。」
梁儼抿了抿唇,湊到氣得緋紅的耳邊,輕聲道:「好了,別打他了,打他你的手也會疼,你疼的話我會心疼,乖~」
沈鳳翥緩緩放下手臂,對梁儼一笑:「好,我不打他了。」
梁儼聞言鬆了口氣,鬆開了手腕。
「來人,把這廝的眼睛給本侯挖出來。」
第106章 屍毀 是誰挖了我弟弟的墳
梁儼聞言大駭, 「鳳卿,不可!」
「他這雙招子無禮亂瞟,留著也是禍害, 倒不如挖了省事。」沈鳳翥捏住驛卒下巴,狠狠盯著盛滿惶懼之色的眸子, 「你不是喜歡看本侯嗎,現在站你面前怎麼又不看了?」
梁儼憶起來了,當年他們到這驛站時渾身濕透,他只顧著照顧幾個妹妹躲避淫邪目光, 沒在意鳳卿。
鳳卿當時從侯門公子淪為流犯, 飽受苦楚,又被這等淫賊無禮窺視,只怕滿心憤恨而不敢言, 如今見到這人心中舊恨浮起,豈能輕易消弭。
鄭魚深知這些人拜高踩低,對流犯官員盤剝壓榨, 待若豬狗,只是少有人能東山再起,這卒子命苦倒霉, 偏偏遇上長平侯復爵。
他抬手讓一個帶刀護衛把驛卒帶下去挖眼, 卻被梁儼攔下。
「鳳卿, 這人雖有錯, 但罪不至此。」梁儼看向沈鳳翥, 語氣難得嚴肅,「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不能這樣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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