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百善孝為先,那本王也不追究他的無禮行徑了。」梁儼輕輕拍了拍崔知遺的肩膀。
崔知遺只覺得肩上的手有千斤重。
「只是你家買的那些田,聽說有他在中間撮合。」梁儼走到崔知遺面前,睥睨垂首之人。
「其中定有誤會,這事多半是那孽障自作主張,崔家人口眾多,崔霓雖是本支子弟,但久在軍中,卑下並不知情。」
崔知遺的內衫被冷汗打濕,這小殿下當真是…硬骨頭,魏慶對土地兼併之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卻毫不手軟。
算了,讓利,小殿下收了禮,自然也懂門道。
「若殿下……」條件還未說出口,又聽梁儼說道,「既然你不知情,那便先把田畝還回來吧,本王可以酌情從輕處置崔霓等人。」
崔知遺聞言,慌忙抬起頭,「殿下,您這是?」
「你沒聽明白?」梁儼微微蹙了下眉,旋即又笑道,「本王奉命征伐北離,少了這屯田的糧食,本王拿什麼去打,你崔家給錢糧?」
「戶部早已……」
梁儼見他要狡辯,冷聲道:「本王是陛下親封的節度使,這北地官屯由節度使管轄,爾等不得有違。」
崔知將後半句話吞了回去,「卑下知曉了。」
「不光你崔家,還有北地其他豪族,反正你們同氣連枝,那些屯田限你們十五日之內全數交出,否則別怪本王心狠。」
「是…是,卑下知曉。」崔知遺咬牙切齒道。
好個道貌岸然的廣陵王,說得冠冕堂皇,那些田收回去還不是入了自己的口袋,裝什麼裝。
等著吧,等你把官屯為己所用,你也跑不了,到時候看你還裝什麼高潔。
「對了,崔霓不敬之罪可免,可他沒有告假便自行離開軍營,有違十禁二十四條,本王命你趕緊把他給我押送回薊州,本王要軍法處置。」
崔知遺一愣,忙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崔霓年幼,還請殿下饒他一命。」
「年幼?崔霓都三十了,還年幼?」梁儼覺得可笑,「再說按照軍法不過打六十軍棍,不至於要他的命。」
崔知遺跪下叩首,咬牙切齒。
好個廣陵王,沒想到這麼會搜刮。
「卑下知曉,還請殿下看在族兄崔弦和犬子的面上,饒那孽障一命,卑下願贖買,殿下開個價吧,卑下絕不還口。」
梁儼反應過來,長眉一挑,心中竊喜。
對啊,崔家有錢,又可以贖買,他怎麼沒想到趁此機會讓崔家出點血啊!
梁儼低頭看了眼崔知遺,崔老頭謝謝你提醒。
輕咳了兩下,笑道:「既然崔公都開口了,本王怎麼也得給你個面子,那就給本王十萬石糧食吧,正好用作奪回遙密二城的軍需。」
崔知遺愣了一下,「殿下,您……」
您可真敢開口啊!
「崔霓的命還是值這些錢,再說那些官屯你們占了不知多少年,十萬石不過九牛一毛。還是說你想跟我丁是丁,卯是卯地算?」
崔知遺思忖半晌,咽下這口窩囊氣,「卑下明白了,十五日之內會把糧米都送到薊州。」
梁儼聞言淺笑,留崔知遺坐下來喝杯茶,吃塊點心,崔知遺卻說還要回家侍奉母親湯藥,就不在府上叨擾了。
螺兒在門外站了許久,見崔知遺一臉陰鬱離去,忍不住偷笑。
抱著禮單走進屋內給梁儼匯報,梁儼見她說得頭頭是道,笑問道:「丫頭你什麼時候學會管帳了?」
他剛才不過是找個由頭讓螺兒出去。
「公子教我的。」螺兒昂起胸脯。
梁儼眼冒精光,「我想起來了,鳳卿說你在碧瀾島還幫著看了一陣子私庫的帳,丫頭,現在公子和秦管事不在,你可得把我的錢看好哦~」
「殿下放心,螺兒心裡有數。」螺兒朝梁儼重重點了下頭。
「不錯不錯,你身兼兩職,該你給漲錢了。」
螺兒一聽忙擺手:「殿下,我的月錢夠多了,不能再要了。」
「要的要的,你做的事值得這些月錢。」
螺兒抿唇一笑,「那等下月我領了錢,公子和海月也到薊州了,我請殿下和公子吃點心。」
說起海月,梁儼突然靈光一閃,「螺兒,海月應該也到薊州了。我這幾日忙,明日你買些大公子愛吃的,去陸副使府上看看大公子和海月,若陸煉不許就算了。」
螺兒連聲應了。
正當薊州忙碌非常之時,幽州也不得空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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