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身嬌體弱,纏綿病榻。
「鳳卿,先養病,乖。」梁儼給豐羽書使了個眼色,不許他把書信給沈鳳翥。
沈鳳翥眼神黯淡下去,軟回床上,不再言語。
梁儼知道他在慪氣,而且是在慪他自己。
幾人走到廊下,梁儼讓豐羽書負責此事,把涉案士紳官員和背後的保護傘全部揪出來,該抄的先抄,把銀米先弄出來賑災,救濟窮苦,至於那些人,等過兩日沈鳳翥身體好些了,再行判決。
「啊?」豐羽書大為不解,雖然證據確鑿,但哪有先抄家再定罪的,「殿下,您這是何意?」
梁儼淡淡一笑,道:「此案是沈侯起的頭,他費心費力,總得讓他有始有終。」
豐羽書挑眉,原來殿下在給表兄攢功績,「臣明白了,臣會先讓薛採認罪,再將罪員全部捉拿歸案,只是…臣剛才粗粗一瞥,有些冤假錯案不到死罪,若有贖罪的,殿下以為如何?」
梁儼冷聲道:「他們視燕律為無物,藐視法度已是欺君之罪,錢財玉帛贖不了他們的罪。」
「可若上面……」
「此事本王自會上疏陛下,那些抄沒的家資,除了用於賑災,剩下的自然是充作軍資。」
豐羽書聞言,鬆了口氣,看來殿下也不是爛好人。
梁儼回到床邊,見沈鳳翥閉上了眼睛,似乎睡著了,可過度起伏的胸膛出賣了他。
小鳳凰在裝睡,還一邊慪氣一邊裝睡。
梁儼坐到床邊,也不戳穿他,只默默幫他掖緊了被子。
次日傍晚,梁儼給沈鳳翥餵飯,說豐羽書審案審得頭昏腦漲,覺得還是得有他幫忙這案子才能快些了結。
「寶貝,你快點好起來吧,翼然他都要愁死了。」
「怎麼了?」
梁儼添油加醋說了一陣豐羽書忙得焦頭爛額,「翼然不敢擾你,剛才他還跟我抱怨了許久,說那些老狐狸不好對付,讓我去審,這雪小了,我忙著籌劃災民返鄉的事兒,真是沒精力管這些。翼然看著沉穩,不過也才十八歲,又沒出過玉京,哪裡應付得了那些鄉痞。」
「翼然怎麼不早些跟我說!」
「這不你還病著嗎,我不許他跟你說這些,今日實在是被他說得煩了。寶貝,我提醒你啊,若他來找你問你,你別搭理他,咱們身子重要。」
「你…這人怎麼這樣!」沈鳳翥軟綿綿地拍了他一掌,「這不能耽擱,快把翼然叫來,我要問他。」
梁儼強硬道:「不行,你這兩日茶飯湯藥都吃不下,本來就虛弱,決不許再費神。」
「阿儼~」
「撒嬌沒用。」
沈鳳翥見他態度堅決,心道阿儼最擔心他的身體,看來自己還是得快些養好身體。
接著,也不要梁儼哄喂,沈鳳翥端起碗,將滿滿一碗雞湯喝了。
「阿儼,我自己吃飯,你讓人把湯藥熱了,我吃完飯就喝藥。」
梁儼見狀,竭力壓下上揚的嘴角,「行,我去給你熱。」
有時候,哄老婆不一定要說軟話,說點硬話也很有必要。
豐羽書效率神速,捉人抄家一氣呵成。
薛採雖只是一縣之令,卻在一縣之內享最高權力,他也成了當地作奸犯科的土豪劣紳的一頂小小保護傘。
梁儼給薛採定了死罪,葛縣諸事暫時由縣尉代管,等他回了薊州,會另派縣令接管。
沈鳳翥吃了睡,睡了吃,細細養了三四日,身體一好便開始審問涉案人員。
豐羽書經過梁儼點撥,自然裝了個手忙腳亂的假樣子,不過有沈侯在,他確實輕鬆了許多。
豐羽書看著謫仙似的人,心裡說不出的微妙,他總覺得自己以前被騙了。
長平侯一脈,果然都是兩張皮。
他哥說沈大表面孤傲清高,其實最是古道熱腸。他見這沈二,外表人畜無害,嬌柔美貌,實則行事狠辣,手段陰毒。
那些磋磨人的法子,便是刑司的酷吏也少有他用得乾脆利落,毫不手軟。
薛採死前,吵嚷著要見梁儼,在牢中大罵,說若殿下不見他,便是死了也會化作厲鬼找他索命,讓他此生不得安生。
沈鳳翥本想直接弄死他,但聽了這詛咒,心裡害怕,晚間就寢時說與了梁儼,讓他去見薛採一面。
梁儼親了親他的嘴角,笑道:「嚇著了?寶貝,他想當厲鬼,閻王都不一定收他。」
開玩笑,索命是人家黑白無常的活兒,他想做還沒編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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