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青若聞言大駭。
旁邊的將領聽完心顫,忙道:「大將軍,先不說守不守得住金京城,現在城內有幾十萬百姓,若叛軍投黑球入城,後果不堪設想。」
淳于青若垂眸沉思,他十四歲上戰場,勝了大大小小百餘場,見過無數兵器,但還是頭一回聽說這黑球。
他看向灰頭土臉的蕭勉,道:「你先下去休息上藥,金京有我在,你不必怕。」
蕭勉虛弱笑笑,又道:「有大將軍鎮守金京,那賊子自然進犯不了分毫。」
略說了兩句客套話,他又問吳都監是否撤到了金京,假裝請罪說當時情況危急,他們自顧不暇,倒忘了那位都監大人。
「不必擔憂,吳都監已回了玉京,性命無虞。」
蕭勉聞言眼眸一暗,又見淳于身邊還站著兩位大太監,便將滾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蕭勉退下後,淳于青若帶著兩位都監登上了金京城樓。
熱風拂過,青絲落到殷紅如玫瑰的唇上,俊美面容平添了幾分明媚,可那雙漂亮澄澈的眼眸卻盛滿了深沉憂慮。
兩名都監望著遍布陷阱的壕溝、高聳的箭樓和密密麻麻的士兵,心道淳于將軍準備得周全,那叛軍怎可能破得了金京城。
當淳于青若巡視到東側箭樓時,有哨兵匆忙來報:「大將軍,敵軍逼近——」
淳于青若立即奔到城牆正面,見遠方煙塵飛揚,軍旗獵獵,黑壓壓的一片朝金京湧來。
另一邊,梁儼領著大軍徐徐前進,深邃目光穿過煙塵,直視前方巍峨城池。
梁儼傳令下去,在此安營紮寨,修築工事,號角悠揚,大軍聞聲停下了前進步伐。
前去探查的斥候歸來,說金京城嚴陣以待,城牆上守衛森嚴,城門重重封鎖,壕溝內殺機四伏。
「守城將領是誰?」孟寶昌急道。
「城內的鷹使送來消息,說金京守將是淳于青若。」
眾人一聽是淳于青若,心中陡然升起防備之心。
孟寶昌心道這金京防禦之森,超出了他的預期,果然是淳于家的手筆。
不過有火雷在手,便是淳于青若也阻擋不了他們鎮北大軍前進的步伐。
梁儼聽到淳于青若的名字,心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漸漸的,胸腔內瀰漫了一股難以消弭的酸楚。
廣陵王啊廣陵王,今日局面你可曾料到?
天色越來越暗,兩軍對陣,相互探查對方。
鎮北軍有條不紊搭建營地,一座座軍帳如雨後春筍拔地而起,千餘工兵和工匠飛快搭建臨時哨塔,安置調試投石車,一隊隊兵士穿梭軍帳之間,傳送物資,確保大軍補給。
淳于青若站在城樓上看著鎮北軍紮營,安置器械,見他們疏於防備,心中頓時生了一個念頭——趁其不備,出兵襲擾。
不對,凌虛哥哥向來謹慎,不會露出這麼低級的破綻。
思及此,淳于青若打消了突襲的想法。
過了一個時辰後,斥候回來說在鎮北大營旁邊的樹林兩側另有千餘騎兵護衛。
淳于青若聞言暗暗慶幸,還好剛才沒有貿然出擊,否則自己的精銳小隊會全軍覆沒。
「傳令下去,讓城中靠近城牆的百姓往城中轉移,城樓之上各部加強戒備,晝夜巡視。」
此時不宜出兵,淳于青若決定死守,絕不貿然出城迎戰。
他坐擁金京大庫,只要等對方的糧草耗盡,再從後面繞道突襲,毀了鎮北軍的糧道,那自己便有機會反攻。
等了兩日,鎮北軍還是未攻城,連蕭勉說的那黑球也沒有投擲過來,淳于等人見此情景,心中極其不安。
「大將軍,如今叛賊不動,我軍能否主動出擊,占個先機?」都監閆福吉問道。
淳于搖了搖頭,說還不知蕭勉所說的黑球是何威力,不可輕舉妄動。
另一都監張芳園撇撇嘴道:「大將軍說得固然有理,但這兩日雜家也瞧了,那叛軍鑿鑿打打,仿佛是在修建攻城器械,沒準就是在準備投那黑球。與其被動等待,倒不如主動出擊,搗毀那些器具。」
淳于青若道:「張都監,打仗不可心急,知己知彼才有勝算,如今我們對那黑球一無所知,貿然出擊只會打草驚蛇,請你稍安勿躁。」
「可……」
閆福吉見張芳園還要與淳于青若理論,連忙拉過張芳園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
淳于青若見狀,朝閆福吉微微頷首,然後出了內室,去了城樓巡視。
「芳園,莫再多言。」
「淳于將軍也太獨斷了些,咱們說點什麼他都潑冷水,咱們好歹是陛下派來的人,他卻一點體面都不留給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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