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看來不用投火雷了。
梁儼讓人把使者請進來。
等了片刻,待帳簾掀開,梁儼長眉一挑,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陸煉。
「許久不見,郡王風姿依舊啊。」
陸煉懶得與他多費口舌,開門見山。
陸煉此來是替燕帝傳話,若梁儼退兵,不攻進玉京,燕帝便會傳位與他,退居安慶宮為太上皇。
不動干戈便能入駐京城,這可是大好事。
可梁儼也知道天底下沒有平白無故的好事。
「皇祖父若早有此意,我也不會兵臨城下。」梁儼給陸煉賜了座,「你是知道的,我這人……」
不等梁儼說完,陸煉便讓護衛拿出一個木匣,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卷詔書。
「陛下說了,若你同意,便會開城門迎你入京,只是你得答應一個條件。」
梁儼興趣來了,「什麼條件?」
「進城之後,不許殺曾與鎮北軍對陣的武將,也不許殺留在玉京的文官,更不許鎮北軍動城中百姓一分一毫。」
「郡王,你也曾是鎮北節度副使,鎮北軍的軍紀你還不清楚?」沈鳳翥嘴角帶笑,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笑意,一錯不錯地審視著陸煉,以防有詐。
陸煉冷冷瞥了沈鳳翥一眼,並沒有回話。
梁儼思索一陣,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讓陸煉先行回城,說明日再給答覆。
選擇權在他手上,到底是殺進玉京稱帝,還是接受燕帝的提議,和平順位。
梁儼傾向和平順位。
以最小的代價實現目標,是他的畢生追求。
等召來眾將商議,他們一致同意接受燕帝的提議。
如今勝利在望,榮王也是明君苗子,可他們心如明鏡,他們是叛上謀反才攻到了玉京城外。
就算榮王登基,他們以後封侯拜相,成為一代賢臣,正史列傳也不會有他們謀逆的篇幅,可雁過留痕,悠悠之口堵不住,文人士子的詩篇文賦改不了,他們終究是叛臣。
如果燕帝能自願退位,那榮王登基的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榮王從此便是正統,他們也不會被打上叛臣的烙印。
眾人一拍即合,接受了燕帝讓位。
次日,梁儼接過陸煉送來的詔書,玉京城門大開,恭迎榮王入京。
梁沈兩人昨夜已商議好,梁儼先不入京,而是讓撒里爾先帶鎮北軍披甲入宮,控住宮中禁軍,同時讓鍾旺控制住京中各處守軍,錢鐸在城外架好火雷,若有異動立即攻城。
等燕帝頒下退位詔書,移居安慶宮後,梁儼再行入京。
撒里爾等人入京,一路順遂,並沒有遭到暗殺伏擊,進了宮之後,燕帝留下傳國玉璽,去了安慶宮。
出乎梁沈二人意料,燕帝心思深沉,怎的這般輕易就讓了位?
又等了一日,玉京城被鎮北軍徹底掌控,梁儼入京,準備登基。
虞家本就深耕禮部,二舅虞志還在禮部當差,有這層關係在,沈鳳翥盯著眾人籌備,如魚得水,登基大典籌辦得十分順利。
典禮上,梁儼身穿冕服,頭戴十二旒,藍天之下,紫緋青綠在日光中向他俯首稱臣。
「眾卿平身——」
文懷太子第七子儼繼承大統,改元長和,為大燕第九位天子。
梁儼登基後的第三日,燕帝毒喪於安慶宮,後查出下毒者為大太監吳寶駒,只是事發之後,吳寶駒杳無音信,如蒸發一般從宮中消失了。
梁儼罷朝五日,為先帝舉辦了隆重喪禮。
京中傳聞是新帝下的毒,可又有人說若新帝真想殺先帝,何須下毒這般麻煩,直接殺進宮中就是了。
一時眾說紛紜,成了京中官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城門口,長平侯府的華麗大車緩緩出了南門,等行了五六里路,車馬才停下。
「公子,到了。」虞棠勒著馬繩,朝車內說道。
沈鳳翥下了車後,一個宮娥打扮的女子背著包袱,一瘸一拐地下了車。
「螺兒、海月,你倆在車裡乖乖吃點心,外面兒風大,別下來啊。」
「侯爺,雜家自己在這兒等就好,您打小身子嬌貴,站著累,回去歇著吧。」
沈鳳翥笑笑,柔聲道:「吳太監也太客氣了,您勞苦功高,鳳翥不過陪您等一會兒,哪裡就累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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