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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了。」校醫想了想,最終合上記錄本,將鋼筆放在一旁,「弗拉基米爾先生,不,艾西禮。」

他換了一個稱呼,嗓音柔和舒緩,「在您開始做這樣的夢的時候,生活中有出現什麼和玫瑰相關的事物嗎?」

艾西禮沉默片刻,併攏雙手。

「我遇到了一個人。」

這是艾西禮進入帝國大學的第一學期,正如夏德里安在新聖堂所言,他被錄取得很順利,連上將也並未阻攔,只在得知他入學時說了一句: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帝大提供給學生極其優渥的生活條件,比起士官預備校,幾乎稱得上奢華。艾西禮在新生主樓有一間一樓靠南的寢室,窗邊開滿了皇后玫瑰。在神聖方位日當日,艾西禮凌晨時被吵醒——一大堆高年級學生圍在他的窗邊,正鬧哄哄地摘玫瑰。

這是帝大的傳統,神聖方位日當日大學中所有的玫瑰都可供採摘,用來裝飾在衣襟上。

艾西禮將窗戶推上去,和窗前的一大堆醉鬼對視:「先生們,這是就寢時間。」

這些高年級生顯然喝多了,嘻嘻哈哈地朝他打趣,還有人吹了聲口哨:「別這麼吝嗇嘛美人兒,皇后玫瑰是學校的公共財產,開在你窗前也一樣!當然,要是開在你床邊就另當別論啦!」

此番言論引起一陣哄堂大笑,有人跟著起鬨:「不如你放我們進去,請我們喝一杯如何?」

帝大在崇尚藝術氛圍的同時也有許多大學通行的病症,比如唯美主義帶來的同性傾向,又或者社團和年級造成的階級劃分。大學內部擁有自治權,很多事哪怕議會也無法插手,艾西禮在一樓住了三個月,期間不斷有人造訪,許多都是來借地方的高年級,有人把下午要更換的衣物留在這裡,又或者是出門前突然口渴,過來蹭一杯酒——這是所有人的共識,新生主樓相當於免費服務站,一樓的房間更不外如是,甚至不用敲門,翻窗就行。

艾西禮待在寢室里的時間不多,並不很為此困擾,雖然半夜常有人嘗試翻窗入內,進行某些高年級慣例的惡作劇,但士官預備校的課程足以讓他給窗戶進行最完善的上鎖,至於噪音問題,快速入睡是最基礎的訓練,直到這一晚被一大堆醉鬼強行吵醒,艾西禮還從未被影響過睡眠。

更實事求是的說,他不是被醉鬼吵醒了。

他是又做了同樣的夢,然後在深夜醒來。

艾西禮沒留意窗戶底下的人又七嘴八舌地嚷了些什麼,他看著窗邊的玫瑰花叢,走了一會兒神,而後道:「先生們,我最後說一遍,這是就寢時間。」

於是又有人開始叫嚷了,艾西禮把窗戶推上去,轉身回房間喝水。

他將白銅水壺裡的水一飲而盡,又重新灌滿,這時已經有人從窗口跳了進來,正在翻撿他的書桌,「你這看的都是什麼東西?會議紀要?什麼玩意兒……」對方突然又看見了什麼,揚聲道:「都快來看!我找到了一封情書!致莉莉瑪蓮——」

這時房間裡已經擠滿了人,艾西禮任由他們大聲朗讀,他喝完了水,走到窗邊看了看,確定周圍再沒有人。接著將窗戶放下,上鎖。

高年級念完了一整首情詩,開始朝他擠眉弄眼,「新生,莉莉瑪蓮是誰?」

艾西禮:「那是機密文件。」

高年級:「……什麼東西?」

艾西禮再沒有說話,他從窗邊抄起一隻球桿,放在手裡掂了掂。

「不是,你要幹什麼?」高年級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我警告你——」

剩下的半句話尚未出口,風聲呼嘯而至,高年級覺得天花板似乎在眼前調了個個兒,接著便失去了知覺。

眾人看著被一桿掀到窗戶上的人,瞬間全都靜了下來。

艾西禮走過去,將昏過去的人踢到一邊,拉上窗簾。

「先生們,夜還很長。」他淡淡開口。

「我們一個一個來。」

鮮少有人知道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在神聖方位日慶典時,歷史學院有大半個年級的學生全部缺席,在接受處分時這幫人全部言辭一致,只說他們在酒館裡喝多了導致錯過慶典,別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除此之外這件事帶來的後果是新生主樓出人意料地靜了下來,尤其是靠南的房間,幾乎再沒有高年級來打擾過。

帝國大學一年級只開設通識課程,新生尚不能選擇專業,艾西禮的體能課在周一,這門課按理說是必修,但是自開學起一連三個月,都因教師缺席導致停課。

自那日在新聖堂分別,艾西禮再沒有見過夏德里安。

他去教務部門問過,得到模稜兩可的答覆,最後他決定自己動手搜尋。艾西禮從各種渠道找來力所能及的資料,最後終於看到了一份檔案記錄。

檔案里有一個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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