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米拉見狀,乾脆利落地亮了自己的牌,「加爾贏了。」
「不愧是首席,打麻將的水準也是一等一的好。」林連雀也推了牌面,笑著撞了撞身邊的人,「你說是吧?」
艾西禮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臉上貼滿了白條。
納爾齊斯事先交代過,林連雀也不敢玩得太過火,再加上他和艾西禮穿一條褲子,對方輸了他也得跟著貼錢,乾脆不計輸贏不算帳,誰輸了就往臉上貼白條。
按理說麻將其實沒有誰最後一個輸這種算法,但架不住林連雀存心看樂子,先胡的算贏,剩下仨人按照牌面比大小,誰最小就算誰輸。
此時桌邊四人,加加林那臉上乾乾淨淨,林連雀和柳德米拉額頭上都貼了幾張,唯獨艾西禮,整張臉從上到下貼得滿滿當當,只從縫隙露出一雙藍眼睛,這架勢,夏德里安見了也找不到地方下嘴親。
林連雀面上八風不動,心裡笑得半死,他好久沒和艾西禮打過牌——平心而論他哥們兒牌技不差,甚至可以說算牌算得要成精,但架不住這人手氣太爛,打牌能連摸四個三的那種,雀神來了也救不了。
這個點早就過了艾西禮的睡覺時間,雖然表情平靜,但誰都看得出來他是打上頭了,艾西禮推倒牌面,抿抿嘴,道:「再來一局。」
「好呀。」加加林那說著喝了一口酒釀圓子,「之前我還在帝大念書的時候,偶爾也會到一些東方人開的酒吧坐坐,就是比不上林老闆這裡這麼熱鬧。」
「我剛出門看了一眼,一多半都是來打聽二位的。」林連雀笑道,「放心,不會讓他們空著手回去,也不會讓他們知道一點兒真消息。」
「那就多謝林老闆了,有空還請到劇院捧場,我有內部票,您和納爾齊斯教授一起來正合適。」
「好說好說,以後首席有空了也請賞光來小店坐坐……」
加加林那常年和贊助人以及評論家打交道,聊起天來遊刃有餘,林連雀更是個生意場上成精的,倆人簡直天生的話搭子,半句話都不會掉在地上。
柳德米拉全程都在吃,炸蠍子炸知了炸螞蚱,看起來是很合她的胃口,來之前納爾齊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別亂吃林連雀給的東西,顯然是被忘了個精光。
不過這對她確實算不得什麼,當初在船上的日子基本上什麼都能吃,蟲子也不例外,就是沒林老闆這裡做得這麼香。
四個人八隻手搓麻將,兩個聊一個吃,熱鬧得很。唯有艾西禮話不多,吃得也少,嘴用不上,好在臉的利用率挺高——此時他的臉已經貼不下了,正在把白條粘在耳朵上。
沒多久又是一局,艾西禮毫無懸念地再次輸了。林連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把白條貼到他另一隻耳朵上,邊貼邊說:「你這耳朵上剛好一對兒,看著跟流蘇墜子似的,大姑娘上花轎,美得癩蛤蟆呱呱叫……」
一道笑聲從他身後傳來:「林老闆說誰癩蛤蟆呢?」
林連雀一耳朵就聽出來這聲音是誰的,立刻道:「誒呦呵,你這老男人怎麼來了?」說著把椅子一拉,「來兩把?」
夏德里安不知是何時出現的,看著艾西禮滿頭白條的樣子,嘖嘖道:「我就一會兒不在,怎麼就讓人欺負成這樣了。」
夏德里安嘴上說著一會兒不在,其實倆人半個月來幾乎就沒怎麼見。他今天難得有空,開完會就從軍部去了艾西禮宿舍,結果左等右等也不見人,這個點早就過了艾西禮的就寢時間,他問過納爾齊斯,乾脆開車來了河濱大道。
艾西禮明顯是有點困懵了,抬眼看著夏德里安,語氣朦朧地叫了一聲:「老師。」
「你這貼得。」夏德里安被他滿頭白條樣子逗樂了,看向旁邊的兩位女士,「能摘嗎?」
「能摘能摘。」加加林那道。
夏德里安從他側臉上摘下兩張紙,騰出地方親了一口,艾西禮揉了揉眼睛,把另外半張臉也對著他。
夏德里安給他把亂七八糟的領口整好,挑眉看向林連雀,「林老闆,你這麼欺負我家小孩是不是有點不地道?」
林連雀心說蒼了個天的他壓榨我還差不多,這敢欺負這活閻王啊,然而面上還得笑嘻嘻的:「就是玩得開心了點,年輕人熬熬夜不要緊。」
艾西禮看起來是困得不行了,整個人都扒著夏德里安,夏德里安把他撐起來,結果這人顛三倒四地站不住,夏德里安嘖了一聲:「他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點米酒。」林連雀嘆道,「死不了人,真死了你來找我,我給你賠。」
酒鬼誰也扶不住,夏德里安也不行,乾脆直接把人抱了起來,林連雀看得險些一口茶噴出來——一個大老爺們兒抱著另一個大老爺們兒,那場景真是相當壯觀。
夏德里安一腳將門踹開,「走了啊!諸位晚安!」
林連雀連忙跟上去,「誒你慢點兒——」
他把這倆人一路送出門,夏德里安將艾西禮扔到副駕駛上,從另一側開門坐進去。林連雀假裝跟門口的夥計交代事情,用餘光偷偷往車裡看,只見艾西禮跟抽了風的八爪魚一樣,扒拉著夏德里安不鬆手,蹭了夏德里安一臉的白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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