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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西禮和他接吻,於是白骨長出血肉,又變成活生生的人。

「先戴左邊吧,右邊的耳洞長上了。」夏德里安把頭髮放下來,道:「回房間之後找點針和火,再穿一個。」

艾西禮就著他的酒杯喝了一口,很安靜地問:「老師,我們什麼時候回房間?」

夏德里安慢條斯理地看他一眼,「這剛開了一瓶新酒,等我喝完。」

艾西禮看了看滿桌的酒,找到剛剛打開的那一瓶,他拔出酒塞,以一種平靜而穩定的姿態,將瓶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夏德里安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喝完,接著打個響指,「我賭你喝這麼快。」他說,「肯定要打嗝。」

艾西禮:「。」

「行了。」納爾齊斯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倆人,伸腿把夏德里安屁股底下的椅子勾出來,又在他身後踹了一腳,「快滾。」

他們回到房間,夏德里安隨手一拉窗簾,他找到針,又點燃火,金屬被燙過,接著刺穿皮膚,血和肉的味道讓人產生近乎疼痛的歡樂。窗簾露出一點縫隙,光影如衣服般蓋上去,又一點點被剝開,夏德里安把針留在耳孔里,低下頭和艾西禮接吻,直到耳孔中的鮮血凝固,他牽著艾西禮的手,慢慢把針退了出來。

鮮血復又湧出。

他沒去管耳邊流出的血,直接把剩下的那隻耳環扣了進去。

他戴著一對耳環了。

他只戴了一對耳環。

夏德里安低頭,趴在艾西禮耳邊輕聲問:「好看嗎?」

艾西禮喘了喘,說:「……非常好看。」

學生毫無保留地將自己交給老師,正如他曾經將自己千百次交給對方那樣——有時候他們在芭蕾教室結束訓練,夏德里安帶著膠質手套抽雪茄,把喘息不止的艾西禮摁在地板上,將手指探入他的體內,手套上有菸灰和玫瑰的氣味,惹得人腿根發燙。

有時候夏德里安又會穿最正式的軍裝,突然坐在艾西禮的大腿上,低聲讓他順著軍服摸進去,有時艾西禮會摸到吊襪帶,有時艾西禮會摸到複雜的內衣扣子,他不會解,像最認真的學生那樣請教夏德里安,夏德里安一邊喘一邊拉著他的手教他,發出介於貓和獅子之間的呻|吟聲。

在夏德里安的床上艾西禮學到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老師全然不在乎常規的道德體位或者諸如此類的征服與被征服,規訓與被規訓,他只在乎自己當下是否樂在其中,最多再考慮到艾西禮的感受,很多時候單看夏德里安的行為真的很像個盪夫,其中卻奇異地閃爍著暴君般的尊嚴。

人們為什麼會認為下跪有失體面?因為人們往往是在被某種暴力強迫著下跪,可暴君將自己的意志施加於一切,如果他說下跪是最有尊嚴的事,那麼從此之後所有人都會被剝奪下跪的權力,只有最尊貴的人才能下跪,下跪將成為一種特權。

對於夏德里安這種人而言,基本上他做什麼事都是他的特權。

房間裡,夏德里安又親了艾西禮一口,扯掉小孩脖子上的領帶,慢慢擦去耳邊淌下來的血。

接著,他把領帶塞到了艾西禮手中。

艾西禮明白夏德里安的意思,他接過領帶,胳膊繃得很緊,有些抖,他慢慢將領帶蒙在雙眼上,打了一個死結。

一片漆黑中,他的眼皮上傳來夏德里安的血的溫度。

夏德里安似乎在笑,冰涼的黃金蹭過兩人的皮膚,又冷又燙。夏德里安像一個最好的老師那樣,以無比的耐心循循發問:「之前我教過你,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

艾西禮喘了一口氣,又喘了一口氣,頓了頓,小聲地開口:

「……歡迎光臨。」

夏德里安吻上他的嘴唇,滿意道:「乖孩子。」

等太陽落山,房間完全黑透了,夏德里安摘掉艾西禮臉上的領帶,笑眯眯地親了親他的眼皮,問:「現在該說什麼了?」

艾西禮的嗓子全啞了,咳了一聲,以一種嚇死人的乖巧說:「謝謝惠顧。」

他們住在朱雀坊的一家旅店中,林連雀安排的房間,設備齊全,夏德里安要了酒和冰塊,兩人擠在浴缸里泡澡。窗簾拉開,艾西禮抿了一口酒,看著遠處的燈火,說:「老師,今天是跨年夜。」

夏德里安晃著杯子的冰,懶洋洋地應了一聲,「今晚整個城市都會放煙花,每條街每個使館的煙花都不一樣,到時候會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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