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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是我,一切與神無關。」

納爾齊斯看著眼前的青年,他的頭髮有些長了,在腦後隨便紮起來,因為不熟練而顯得有些滑稽,但他此時的神色絕不是滑稽的,冷靜而富有自我意志。

不信神,卻是最理想的人。

納爾齊斯一時間沒有說話。

艾西禮又問:「所以,上將要我做的選擇是什麼?」

作者有話說:

第35章 三六年 (六)

「不是什麼大事。」納爾齊斯最終說,「上將的原話是,你殺人之後必須馬上離開慕德蘭,如果你選擇留下,就需要上將動用權力給你收拾爛攤子,那麼作為交換,等弗朗西斯科的情況穩定之後,你要前往帝國邊境。」

艾西禮:「進入軍隊嗎?」

「入伍是肯定的。」納爾齊斯說,「但你沒念軍事學院,暫時沒法當軍官,估計會接受一些培訓,擔任軍醫之類的職位。」

他頓了頓,又說:「總而言之,你不可能再繼續研究員的工作了。」

艾西禮聽完沒什麼反應,點頭道:「我知道了。」

夏德里安一直沒有醒,期間艾西禮離開過一次,去研究院,將他的實驗室清理完畢,把所有的數據和資料全部打包裝箱,路過德米安的儲物間的時候,艾西禮頓了頓,推開房間門。

儲物間被封存了,之前的事情鬧得太嚇人,一時間院裡也不敢擅動。

艾西禮簡單查看了一遍書櫃,將最重要的資料、以及德米安的論文手稿裝起來,又收拾出了一個箱子,和他的行李一同打包帶走。

離開之前,艾西禮打開德米安留下的小提琴盒,在房間裡演奏了一曲《致友誼》。

離開研究院後,艾西禮開車回家,將所有的東西都放進地下室。

從地下室里出來,艾西禮本來馬上要回軍部醫院,但他路過門廳的穿衣鏡,突然想到夢裡夏德里安那句:要是第一次見面你就長這樣,我肯定就不要你了。

他在鏡子前站了一會兒,接著轉身回房間,洗漱、刮鬍子、換衣服,梳頭髮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的頭髮已經有些長了,想了想,從衣櫃裡找了一根夏德里安的髮帶。

他有時候會幫夏德里安系髮帶,自己卻從來沒有用過這種東西,在鏡子前努力了半天,終於勉強將頭髮紮成一束,接著拿上車鑰匙出門。

他開車路過帝大,在學校門口的花店前停下,對老闆說:「請給我一束玫瑰。」

夏德里安已經從走廊最深處的病房轉移出來,現在他的病房不要求完全無菌了,玫瑰之類的花可以放在床頭。艾西禮在病房裡陪床了一個月,也見識到了莉莉瑪蓮在軍部的名聲,幾乎每天都有送花的人,有的是親自送,有的是署名,花束大多是紅玫瑰,卡片上無一例外地寫著:致莉莉瑪蓮。

有的可能還是夏德里安的同僚,卡片裡夾雜著幾句打趣的話,有的笑話他老馬失蹄,有的祝他早日康復,約酒的,打聽他情感狀況的,還有的人知道點內情,非常直白地在信里問他什麼時候「和上將家的小子結婚」。

有個隔壁病房的傷員,據納爾齊斯說是機動局的後輩,剛開始執行任務沒多久,如果說莉莉瑪蓮在軍部只是一個代號,那麼在機動局就是活的傳奇。隔壁病房的小子受的傷挺重,一開始完全下不了床,聽說莉莉瑪蓮就在隔壁,爬著也要過來一睹尊容,堪稱醫學奇蹟,結果見了一眼本人後大驚失色:「莉莉瑪蓮是男的?」

大驚失色後又驚為天人:「還有人能長成這樣?」

納爾齊斯在旁邊拽艾西禮:「弗拉基米爾,他是傷員,醫院不能打人。」

艾西禮面無表情地將門關上。

艾西禮每天都會買一束玫瑰放在夏德里安的床頭,已經進入六月,天氣逐漸炎熱,軍部醫院位於地下,基本照不到什麼陽光,不過某些角落偶爾會有光線投進來,有時艾西禮去走廊對面接水,看到這些陽光就會停下來,有片刻的出神。

有一天陽光特別好,亮得像金子,半個走廊都因此堂皇不少。艾西禮站在走廊上看了片刻,突然有人在後面叫他:「弗拉基米爾。」

艾西禮回頭,看到納爾齊斯,對方走過來,朝他笑了笑,說:「跟你說個事情,別激動。」

艾西禮:「怎麼了?」

納爾齊斯:「弗朗西斯科醒了。」

病房門幾乎是被艾西禮撞開的,他跌跌撞撞地栽進來,「老師!」

夏德里安在床上扭過頭,看著他笑了笑。

「弗拉基米爾。」他叫了他一聲。

然後以一種很悠長的語調講:「怎麼哭啦。」

「弗拉基米爾?」有人拍了拍艾西禮的肩,「……你怎麼了?」

艾西禮睜開眼,看到病床上昏迷的夏德里安。

……是夢。

「沒事。」艾西禮撐著頭坐起來,「我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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