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膽敢留下我的性命!」伊利沙白冷冷地說,「那我會不擇一切手段苟活!直至的時刻再度來臨!」
她的聲音迴蕩在穹頂下,鋒利中殺氣四溢,「在那之前,這場戰爭都不算真正結束!」
她們彼此對視,片刻後,黑爾佳瘋狂地大笑起來。
「好!非常好!」她幾乎笑出了眼淚,「想不到貴族老爺當中還有你這樣的明白人!不愧是女人!不擇一切手段活下去的女人!你配做我的對手!」
「作為對手的敬重!」黑爾佳從門口的盔甲中抽出一柄古劍,「我向你發起決鬥!」
門口立刻有帝國士兵神色一變,就要上前勸阻,黑爾佳的副官一揮手,一副習慣了她隨時隨地發瘋的樣子,漠然道:「不必擔心。」
黑爾佳將劍鋒指向伊利沙白,難以想像這個帝國的瘋女人居然懂得萊赫的騎士傳統,她高聲道:「帝國在上,我,無姓者黑爾佳向你發起決鬥,願你被死亡戰勝!」
伊利沙白冰冷地看著她,片刻後,緩緩將長劍舉至胸前,森然道:「以神為證,我,奧古斯塔·阿德萊德·伊利沙白接受你的挑戰!」
說完她將劍柄貼在額頭上,「願你被死亡救贖!」
說完,她們向彼此衝去,步伐有如冰鐵撞擊。
伊利沙白毫無疑問是劍術高手,劍鋒劈開空氣,裹挾著千軍萬馬衝鋒時的金戈之聲。
帝國這邊有人急了,壓低聲音道:「少校根本不會用劍!她在開什麼玩笑?」
「少校不會用劍。」副官面無表情地說,「可不會吃肉的素食者也會用肉骨頭逗弄獵物。」
「什麼意思?」
「伊利沙白是少校的獵物。」副官道,「少校只是在踐行她的惡趣味。」
話音未落,一聲槍響傳來。
開槍的人是黑爾佳,她興高采烈地吹了吹槍口冒出的白煙,笑嘻嘻地看著不遠處中彈倒地的伊利沙白。
黑爾佳把長劍扔到一邊,大步走到伊利沙白面前,俯視著她,「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會和你用劍比試?公爵閣下,貴族的時代早就過去了!這裡是現代戰場!可不是你講什麼騎士道的地方!」
她高聲道:「如果我生在萊赫,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站在你的面前,尊貴的閣下!但是在帝國,眾生與諸神同樣平等!至賤者也能變得至尊至貴!」
「你的劍和你的王國、你的神一樣,都過時了。」她說著踩上伊利沙白的握劍的手,「待帝國的軍隊踏平萊赫,我會讓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
按理說黑爾佳的做法並不光彩,她發起了決鬥卻又臨時棄局,這不是統帥該做的事,有辱軍人的尊嚴。可此時黑爾佳仰頭大笑,朝面前的舊神鵰塑連開數槍,她打心眼裡不在意任何與傳統尊嚴相關的東西,瘋子有瘋子的邏輯,信仰可以推翻,尊嚴可以改寫,只要能夠取得勝利。
整個精銳裝甲師將她看做當之無愧的統帥,無論她是瘋還是卑鄙,因為她是能夠攫取勝利的人。
黑爾佳問伊利沙白:「還有什麼遺言嗎?」
「上一任公爵是你們的人暗殺的吧?」伊利沙白口中不斷湧出鮮血,「暗殺者的本領非常出色,可惜跑得太快。」
「是啊是啊你們的打擊報復也很出色,那傢伙回去之後躺了好久。」黑爾佳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嬉笑著問:「想知道他的名字嗎?」
「不必。」伊利沙白道,「對於軍人而言,名字並不重要。」
黑爾佳聽完大笑:「不是吧公爵閣下,你們貴族不是最在意姓氏和血統嗎?」
伊利沙白死死握著手中的劍,始終沒有鬆開,她吐出一口血,緩緩道:「我不是什麼公爵,我是私生子。」
「我並不比你高貴……私生子不能繼承爵位,女性不能繼承軍團,我是憑著暴力,自己奪取了這一切。」她仰起下巴,看向城堡的穹頂,「女人,我們是同類。」
黑爾佳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猛地低頭,盯住了伊利沙白,眼中閃過轉瞬即逝的寒芒,「那真是……太好了!」
「原來我們都是卑賤者!」
說完,黑爾佳一把將地上的伊利沙白拎了起來,她大笑著狂吻住她,那比起一個吻更像撕咬或者吞吃,是對戰利品的最貪婪的一種占有,是最極致的一種物化,一切名譽上的戰勝都不夠真實不足以飽腹,一定要將獵物活撕生吃才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滿足。黑爾佳的嘴唇被伊利沙白咬破,她狂喜地將自己的血灌入將死之人的口中,扼住她的喉嚨強迫她吞下,歇斯底里,至喜至福。
伊利沙白滿臉都是血,她的眼神依然很冷,冰一般注視著眼前瘋狂的同類,她慢慢地說:「有一點你說得很對……騎士道、王權、爵位、信仰……統統都是死人制定的東西,為什麼要遵守它?」
「我會用暴力……將它碾碎!」
她說完最後的遺言,平靜地閉上了眼。
突然,窗前的舊神鵰塑發出細小的「噼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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