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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對話結束很久之後,戰爭爆發,艾西禮參軍。

他經歷了無比慘痛之事,甚至可以稱之為一個人最難以忍受的切膚之痛。

但他沒有失控。

或者說,他守住了所有該守的底線。

夏德里安和納爾齊斯再也沒有談起過多年前的那場打賭,但夏德里安知道,結果已經一目了然了。

在某個油畫燃燒的午後,艾西禮也曾將答案親口告訴過他。

那時年輕人對他說:於我而言,您是理性之外的和弦。

想到這裡,夏德里安笑了一下。

他靠在操控台上,吐出一口煙。

弗拉基米爾。

原來答案,你早已告訴我了啊。

原來,我就是那個失控的原點。

隨即,驚天動地的爆炸吞噬了一切。

新聖宮裡,德米安被外邊的爆炸聲驚醒,他猛地坐起來,下意識往外看去:「發生什麼了……我去,天上爆炸的那是啥?有人往聖廷投彈了?」

他推開房門,走廊上全是人。

德米安突然看到了阿納托利,驚道:「頭兒?頭兒你怎麼沒穿鞋?你的腳在流血!」

阿納托利光著腳站在窗前,地上全是碎玻璃,他的腳被扎透了,但他恍然未覺。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

幾個小時前,阿納托利一直睡不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從黑暗中襲來,讓人心煩意亂,最後他乾脆倒了一杯冰水,站在走廊上透風。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睡不著。

神聖帝國也會參與這次的和談,使團等級很高。

他想,或許可以見到老師。

或許,他們終於可以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談一談那些,夏德里安始終不曾宣之於口的事。

那些他發覺太晚的真相。

數月前,德米安在卡爾帕諾山區說了一句話——很多東西都受不了葉尼涅的雪天,最多活到下雪之前。

這句話像拼圖的最後一枚碎片,一下子將許多他曾經忽視的細節串連在了一起。

夏德里安曾說,他很少去葉尼涅。

西大陸五國除了葉尼涅,別的地方氣候都很溫和,像慕德蘭這樣的地方,即使下雪,氣溫也大多在零上。

他為什麼很少去葉尼涅?

莉莉瑪蓮的戰鬥力為何如此強悍?

為什麼這麼多年來,老師的容貌幾乎沒有改變?

在那個亞歷山大城的新年夜,夏德里安為什麼否認了自己的主體性?

奧涅金的遺產、研究所大火、萊赫戰爭、在寒冷中失去體徵的新型士兵……所有曾經發生的事實不斷纏繞重組,最終形成一個不言而喻的真相。

一個名為弗朗西斯科·夏德里安的真相。

……

阿納托利盯著窗外的西北禮拜堂出神,十多年前的某個清晨,夏德里安曾在那裡問他,是不是應該送他一朵玫瑰。

老師。他在心裡想。又是冬季玫瑰盛開的季節了。

亞歷山大城的冬日並不冷,因此玫瑰才能常年怒放。

……

他在窗邊站了很久,突然感到心悸。

疼痛傳來的時刻,他猛地退了一步,水杯脫手掉落。

杯子摔碎的瞬間,窗外突然有星光從天而降,轟然如山火倒懸,砸入不遠處的玫瑰園中。

無與倫比的猩紅迅速點燃了整座花園,大火立刻在新聖宮周邊蔓延起來。

熊熊火光照亮了走廊上的所有玻璃,許多人從夢中驚醒,向外跑去,高喊著救火,呼叫聲連成一片。

阿納托利卻一直怔怔地站在窗邊。

「……頭兒。」德米安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問:「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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