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魔教教主也有為生活低頭的時候?
「葉教主,我有一事請教。」
「你說。」
「請問不歸教現在是不是在老教主去後,日子過得比較……」
宋崢撓了撓頭,一時間沒找到合適的詞,怕出口冒犯對方,扭頭去尋七月求助,誰知對方看天看地,就是不理他,最後只好一個乾巴巴的「艱難」說出口,繼續道,「你才會和那些門派談和的?」
話音落下,宋崢視線往沈朝嵐那瞥了眼。
他認識沈朝嵐,好歹是第一門派踏清風首徒,在江湖混的,無人不知。
葉游塵不傻,對方差點出口的「窮,寒酸」都被他看在眼裡。
他心裡咯噔一聲,難不成教里已經窮到外界人都知曉了嗎?
但葉游塵是誰,他斷不能讓外人知道不歸教窘境,趁機打教派的主意,於是正了正神色,擰眉不滿。
「一派胡言!天下大和乃人心所向,你我既為江湖之人,便有護一方百姓安然的責任,怎可打打殺殺,攪亂人心。」
葉游塵挺著胸膛,自認為說了一長串慷慨激昂,令人振奮的說辭,說完還要看一眼沈朝嵐,似在尋求對方認可。
沈朝嵐自是接收到葉游塵那頗有幾分得意的眼神,如同學堂小兒認真上交了字帖,在求夫子誇獎。
「說得在理,不歸,士別三日,你如今悟性很高。」
葉游塵被誇得害臊:「也,也還可以。我最近都在好好管教手下,不出去搗亂。」
要在喜歡的人面前留下好印象。
這是話本子裡教的。
「言歸正傳,涇州的事是不是你在搞鬼,好端端的一座城弄得人心惶惶,街巷都沒什麼人走動。」葉游塵手中的玄骨棍始終沒松,將話題引到正路上。
他才不會因為對方崇拜自己而心軟,若不及時收手,他肯定要管。
其實不管也行,就是以沈朝嵐的性子肯定要插手。
到頭來,他還是得幫沈朝嵐。
「冤枉啊,那些個富商有錢,結果買茶的時候還要剋扣茶農錢兩,我氣不過,便搶來一些錢財而後都給那些種茶的茶農了,這樣他們不僅有茶樹,還有銀子,不是一舉兩得,也不用大熱天還要去採茶,怪累的。此舉都是參照了之前不歸教的做法,有何不妥?」
宋崢年輕氣盛,說著說著還把自己說氣了。
他去茶樓聽書時眼睜睜看著有茶農去客棧要錢被推搡出店外,稍一打聽便知道此外商不是一次兩次趁著買茶的功夫擺譜。
當然,來買茶的也沒幾個能當家,不過是借著主子的面狐假虎威,他就要給那些人教訓,等他們辦不成事情的時候就知道慌了。
涇州的茶在全天下排名前列,想要的人肯定會出高價來買。
屆時茶農們再去賣,價錢肯定會比先前高。
葉游塵聽完莫名心虛,偷偷瞥了眼沈朝嵐,看對方臉色正常,暗自舒了口長氣。
不歸教先前也確實是這樣做派,看不慣那群當官蠅營狗苟,隔三差五給他們搗亂,希望能幫助底層百姓過上好日子。
但現在他知道了,不能以暴制暴,這樣只會加劇社會混亂,而是得條理清晰地收集證據,再想辦法告發,以絕後患。
所以現在不歸教不少人已經混入百姓之中,那些有把柄的人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總有一天,不歸教不再是人人畏懼的教派,也不需要那些名門正派的認同。
它有自己的路要走。
這一點葉游塵沒有同沈朝嵐說過,談和是談和,但父親的遺志他不會忘記。
「宋莊主想法是好,只是此舉將那些真心想來採買之人拒之門外,而茶葉是有周期的,春茶最好,秋茶次之,夏、冬茶一般,如今正是春茶好時節,因你這樣阻攔而錯過時機才是茶農損失。」沈朝嵐清冷而理智的聲音在堂內響起。
「反正我覺得沒錯。」宋崢瞥了眼七月,撇撇嘴小聲嘀咕。
七月則站在一旁冷靜觀察,並不出聲。
這些事他先前勸過宋崢沒用,索性也不傷人,便縱容著隨他去了。
葉游塵看兩方在僵持,出來打圓場:「宋崢,你不是聲稱最仰慕我麼,你按我現在說法做,先將那些攔路的人撤了,並且把你先前看到的事情告發出來,是哪個茶商,以後各地茶農避雷,再也不賣他們。再說你就是看不過,真心想幫那些人,也可以選擇其他方式,比如成立個茶農幫會。他們有茶商會那麼高端,咱們怎麼不能也成立個茶農會?正正經經地去幫茶農們討公道。」
葉游塵一口氣叭叭完竟有些口乾舌燥,端起桌麵茶水就是仰頭咕嚕咕嚕喝完,隨即用衣袖抹了把嘴。
再抬頭,便見四雙眼睛盯著自己看,看得他莫名其妙。
「怎,怎麼了?」葉游塵磕磕巴巴,試探性問,「我說錯話了?」
宋崢又恢復成星星眼:「妙啊,不愧是我仰慕之人。」
七月揮著摺扇,笑眯眯地道了句「妙啊」。
周家兄弟二人看葉游塵跟見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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