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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來的?」他問。

「沈朝嵐送的。」周有金說,「他說讓你抹抹。」

話音落下,兩人便見葉游塵臉色肉眼可見地紅潤。

葉游塵捏著手中藥膏,有苦難言。

他不過是坐馬車硌屁股,沒那麼嬌氣,沈朝嵐這是什麼意思?關心他還是向他挑釁?

周家兄弟互相看了眼,搓搓手,好奇中又帶著幾分憂心,自認委婉地問:「老大,你……你還是童子身嗎?」

魔教教主喜歡男人這事在江湖中已有傳言,偏偏當事人也不澄清,而葉游塵和沈朝嵐關係比較複雜,正魔兩道,因恨生愛也不無可能。

葉游塵聽得氣笑了,沈朝嵐這招可以,直接將他清白都惹沒了。

葉游塵笑眯眯地將藥膏揣進懷裡,雙手抱拳發出咯吱聲,跳起來要打人,邊打邊吼:「你們覺得呢?!」

周家兄弟平白受了這無妄之災,戰術性地分開兩道跑路,邊跑邊解釋:「老大,我們也是關心你啊!沈朝嵐那狐狸詭計多端特別會哄人,你可別被他哄騙了去。」

葉游塵什麼都聽不進耳里,只顧著悶頭去抓兩人,但周家兄弟上躥下跳的根本抓不住。

他跑累了,叉腰喘了幾口氣,甚是鬱悶。

「跑什麼,剛剛不是很能說嗎?繼續!」

「不不不,天色不早了您舟車勞頓早些休息吧。」

說完,周有金拽住周有銀急急忙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徒留葉游塵一個人在庭院鬱悶。

他仰頭,望著這還沒下山的日頭。

哪裡來的天色不早?

「喵~」

褲腿傳來輕撓感,低頭瞧去,正是那隻膽肥身子也肥的黑貓。

葉游塵彎腰將貓撈起抱在懷裡,抬手撓撓它下巴,垂眸嘆氣:「還是你靠譜。」

藥膏自然是沒用。

葉游塵尋思那點痛還是能忍受,便將這玩意塞進行李沒管。

當晚,主事給他們安排了接風宴。

葉游塵接到消息時正在屋裡給小黑洗澡。

他打算今晚將小傢伙抱進房間,又嫌它四處貪玩身上太髒,邊洗邊念叨:「也就你了,本教主親自給你洗,你說說你多大能耐,還撲騰,有什麼好撲騰的,安分點!」

小黑不服地叫出聲:「喵!」

門外傳來兩聲輕扣,他起身前去開門。

來人正是前不久剛剛口頭「毀了」他清白的人。

葉游塵鼻息發出一聲輕哼,顯然氣未消,語氣也不怎麼好。

「有事?」

「前廳備了飯菜,一起去吧?」

聽沈朝嵐這麼說,葉游塵這才感覺餓了,決定先不計前嫌。

葉游塵去了前廳,又遇老朋友嚴安平。

對方對他避諱不及似的,特意選了個離他最遠的距離。

倒是一向與他相對而坐的沈朝嵐,這次卻不動聲色擠走想往前湊的周有銀,神態自若坐在葉游塵身側,導致葉游塵左右兩大猛將直接少了一位。

被搶了位置的周有銀甚是鬱悶,後悔自己慢了一步,讓沈朝嵐得逞,又不樂意跟沈朝嵐坐,只好跑另一側和親哥擠。

後來,周有銀漸漸頓悟,原來沈朝嵐要擠走他位置的主要原因竟是管控葉游塵喝酒。

葉游塵本來挺不樂意,他沒什麼愛好,就愛貪酒,偏偏酒力沒有遺傳到老教主,估計遺傳的母親,幾杯就倒,又菜又愛喝。

但明天議事會是正事,自然不能喝醉醺醺的,免得一早起來頭疼,到時候會上吵不贏對方估計又夠葉游塵鬱悶好多天。

這桌上能膽大包天阻攔葉游塵的唯有沈朝嵐。

在主事又一次敬酒時,沈朝嵐伸手直接攔下酒杯,溫和的目光下是不容抗拒的犀利:「李主事,明天有正事,今日不宜喝醉。」

李主事被看穿心思,訕笑兩聲:「對對付,沈公子說得對。」

懷州一事,主事已經聽提前到的嚴安平提過,得知是場誤會,明日葉游塵這尊佛還不知要在會上如何鬧騰,原來打算將其灌醉,明日能拖一時是一時,誰知沈朝嵐會站出來阻攔。

早就聽聞兩人關係匪淺,現在可算親眼見識。

葉游塵一聽不幹了,作勢要揮開沈朝嵐的手,「你幹什麼,主事給我倒酒那是本尊榮幸,喝兩杯怎麼了?」

李主事抹了把額頭的汗,想來能讓沈朝嵐和葉游塵爭執的並非他本人,而是他本人手中的那杯酒罷了。

人不如酒,真實寫照。

酒壯人膽,顯然葉游塵已經微醺,面頰裹著兩團紅暈,在那麥色皮膚上顯得有幾分色氣。

沈朝嵐眸色加深,頭微偏,靠近對方耳側,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提醒:「不歸,還想讓我給你親自換衣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葉游塵一聽腦子頓時清醒幾分,臉色閃過一絲茫然,隨即又羞又惱,「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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