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嵐曾經確實有書信一封寄給關止,請求解惑。
那時他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葉游塵了,而關止在這一方面又是前輩,便向他請教,如何才能徹底斷定自己心意,而非一時衝動。
關止竟神秘兮兮地回他: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後來在一次次與葉游塵接觸中,沈朝嵐頓悟,喜歡大概就是:喜他所喜,憂他所憂,思他所念。
明明枯燥無趣的事情只要那人在,竟然都覺得新奇。
比如兩人因為下雨天切磋不成,一同在後山山洞躲雨,順便還開了小灶。
升起的黑煙被同門撞見,再回頭時哪裡還有葉游塵影子。
沈朝嵐只好硬著頭皮說是他想試試這野味與平時有何差別,弄得門派上下有一段時間都在傳他們大師兄是不是被師傅逼得走火入魔了。
畢竟世人眼中仙氣飄飄的大師兄怎麼可能好端端的抓野雞弄得雙手黑漆漆,太有失君子風度。
沈朝嵐悄悄扭頭看了眼,便撞見葉游塵掀開窗簾,探著個小腦袋瓜往他這邊看,被發現後又跟犯錯被抓包的小貓兒似的趕緊縮回去。
「但願如此。」沈朝嵐說。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關止平日沒那麼多思慮,今日不知是喝多了還是遇上故人高興,便多說了一嘴,「等事情結束後推薦你們去一趟麗州,說不定咱們還能在那相遇。」
沈朝嵐面露詫異,好奇道:「麗州?往日關兄可未曾這般推薦過。」
「阿止大概覺得那有一人與這位十分相似吧,說不定二人還能成為知己好友。」
關止與樓硯雪相視一笑,點點頭同意對方說法。
「既如此,那我定會去一趟,今日便告辭。」
樓硯雪摺扇輕搖,姿態肆意,卻有種從容不迫的帝王氣質:「願君此行順遂。」
沈朝嵐早已知曉對方身份,沖他恭敬地鞠了躬,語氣帶著幾分敬畏:「借您吉言。」
這次馬車請了車夫,葉游塵和沈朝嵐同乘一輛,周有銀壓著賈保榛一家在另一輛車上。
至於向清洄和步元萌,葉游塵昨日便沒見過人影,還特意問過沈朝嵐。
沈朝嵐沒有細說,只道他們有要事要辦,已經離開豐海縣。
葉游塵聽聞還有點遺憾,他還沒逗夠步元萌呢,怎麼說走就走了。
見沈朝嵐進來,葉游塵側身讓了讓座,趕緊撈起一本放在他座位旁的書,並不清楚書名是什麼,也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注意力全被對方吸引,偏偏又有點不好意思,只能這般裝模作樣。
可見方才在席間有多硬氣,現在就多慫。
他怕啊,怕沈朝嵐追問自己好端端喊他的「字」做什麼,先前不是覺得肉麻不喊嗎?
「你……」
「我,我不是有意喊的。」
葉游塵心裡虛,沈朝嵐剛開口說了個「你」,他就自己先自爆了。
「哦?那是為何?」
沈朝嵐本不打算追究此事,只是當事人自己提了,那他很樂意問問。
葉游塵腦瓜子運轉飛快,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吃醋。
忽然靈光一閃,他像抓住什麼把柄似的神色激動:「那還能為什麼,禮尚往來,你當著你朋友面喊了我的字,若我不回應的話,你朋友肯定會覺得是你單方面付出,多不好,我這麼做也是給你面子!」
葉游塵昂著下巴,一臉得意,在心裡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啪啪鼓掌。
沈朝嵐看破不說破,順著對方意思往下說:「這麼看我還要謝謝你給我留面子咯。」
某人偏過頭試圖掩藏上揚的唇角,奈何實在蓋不住,還要裝作深明大義地擺手:「不用,小事一樁,不必放心上。」
沈朝嵐被葉游塵的表情逗笑。
葉游塵這才回頭看沈朝嵐,撞見對方眼神的揶揄才發現自己被算計了。
「沈朝嵐!你故意的!」葉游塵惱羞成怒,氣鼓鼓地背過身不去看對方。
「我只是想問你書看得如何?好看嗎?」
葉游塵哪裡看了,他心思根本不在書本上,又不想被沈朝嵐抓住把柄嘲笑,稀里糊塗地說:「還可以吧。」
「哦,可有悟出什麼來?」
葉游塵察覺沈朝嵐語氣有點不對勁,似在隱忍什麼,低頭餘光瞥了眼被他丟在角落的書籍,上面印著「白面書生夜會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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