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止舞劍,樓硯雪坐在一旁下棋。
見人來,關止劍鋒忽然一轉直接向沈朝嵐刺來。
葉游塵正欲出手被沈朝嵐抬手擋了下,隨即拔出落塵直面迎上。
不過須臾之間已經對峙十幾招,不分伯仲,兩人從這頭打到那頭,倏地輕功而去直接飛往蓮池中央,長身而立,驚起湖面陣陣波濤,池中錦鯉魚貫而出,被擾得急尋荷葉遮蔽躲藏。
「哇,這就是真正的高手對決嗎!」周有銀被眼前密集的招式弄得眼花繚亂,一雙眼珠左右跟著轉,生怕漏看。
「見面就打架,這都什麼癖好。」葉游塵抱臂站在岸邊嘀咕。
「阿止聽聞沈公子問劍各派便手癢難耐,日盼夜盼能痛快對峙一場,讓葉公子見笑了。」溫潤聲自身側而來,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樓硯雪眉目溫和,與關止那種濃眉大眼簡直是兩個極端,偏巧得是兩人站在一起時竟看不出半分違和,好似天造地設一對。
正想著,身後傳來一道沖天怒意。
一柄摺扇徑直從我耳邊呼嘯而過飛向蓮池中的二人,生生將焦灼對持的兩人分開。
「都給我住手!」
循聲望去,來人模樣俊美,肌膚如同天山雪蓮般白潤,朱紅的唇似臘月紅梅,這般天氣竟裹著雪絨披風,瞧著應當是哪家性子嬌縱的公子哥。
來人急匆匆的,身後護衛寸步不離地跟著,嘴邊不停勸慰:「少主,少主您慢些走,昨日不是說才沁了涼風麼,您這般擅自出門要被季公子知曉會念叨您的。」
那人神色微頓,很快又恢復如初,步履輕盈地向池邊走來:「阿鳴若能一直念叨最好,這般也不必去鋪子招搖了,你可瞧見他今日著裝,那般單薄,身子也不怕被人瞧了去。」
護衛汗顏,頂著主子酸氣十足的怒意說了句公道話:「少主,夏日炎炎,季公子又要與火爐打交道,那著裝挺正常啊,不是誰都像您一樣這般天氣還裹兩件……」
只一記眼神過去,護衛默默閉了嘴。
「你們二人要打去別處打,別驚了本少主養的一池魚。」此人來到池邊,輕搖摺扇悠悠道完又側身叮囑護衛,「若影,你去瞧瞧,若是驚死了一條就找關止十倍奉還於本少主。」
到底是旁人家地盤,若真驚死了主人家養的錦鯉,沈朝嵐也有一份。
葉游塵為給沈朝嵐撐腰主動開口:「這位公子實在抱歉啊,我與言書初來乍到並非有意驚擾您養的魚,這事我們也有過錯,若需賠償儘管開口便是。」
「和風,別鬧了。」一旁的樓硯雪緩緩開口,語氣無奈又親昵,側身向葉游塵介紹,「讓葉公子見笑了,此人乃我外甥,晏淮,他方才說笑呢。」
葉游塵僅狐疑了一瞬,見來人與樓硯雪年紀相仿居然隔了輩分,隨即想起對方身份心中瞭然,沖晏淮頷首:「晏公子好。」
晏淮知眼前兩人是樓硯雪邀請的貴客,斂了脾氣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葉公子不必客套,我純粹是想找關止麻煩,與你二人無關,既來我府中便也是我的貴客,今日府中設宴,若不合胃口儘管開口。」
不等葉游塵回話,沈朝嵐從容收劍在葉游塵身側站定,向晏淮作了一緝:「謝謝晏公子,我和不歸就多有打擾了。」
。
一直到宴席正式開始,護衛口中的季公子才從院外匆匆趕回。
葉游塵見此人第一眼便覺新奇。
與大熱天還裹著披風的晏淮不同,來人衣著用得尋常布料,樸實無華,袖口隨意往上捋,露出小半截黝黑的麥色手臂,胸前衣襟因天氣炎熱不那麼規整,露出那被日光曬紅的脖頸。
他前腳進門見有來客遂上前一步,笑聲爽朗,言語親和地招呼著:「今日有貴客啊,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同和風說過的讓他不必等。」
沈朝嵐早前與關止閒聊中對眼前之人有所耳聞。
據說此人是樓硯雪外甥看上的相好,先前未見過面,但從關止口中得知樓硯雪外甥因娘胎帶病,自小便嬌氣,金貴得緊,原以為他眼高於頂,能入他眼中之人會是什麼名門貴族,同他自己似的貌若天仙,哪曾想二人性子截然相反。
若說晏淮與不親近之人保持著不加掩飾的疏離,界限分明,那麼眼前人則率真隨性,單單那雙染著笑意的眼睛望向人時便真誠無比。
葉游塵與沈朝嵐二人起身招呼,喊了對方一聲「季公子」。
對方見狀連連擺手,「我叫季之鳴,喚我阿鳴就行。既然是關大哥朋友就不必客套了。」
話剛說完,一條胳膊突然橫插進來,霸道又蠻橫。
晏淮大概不知何為羞恥,薄唇緊抿,當著眾人面直接上手替季之鳴整理起那不算規整的領口,目光撞見被曬紅的膚色後,垂下的眸色壓抑著慍怒。
「我說多少次了,天熱不必出攤,難不成偌大和府還養不了你一人麼。」
晏淮突然發難,葉游塵心尖一跳,立即偏頭與沈朝嵐對視一眼,想著他倆在場不會耽誤人家處理家事吧。
正想著要不要迴避,樓硯雪與關止二人竟無一人勸架,反而讓葉游塵兩人坐下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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