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繼續眼巴巴看著浴室,幾乎整隻蟲趴在玻璃門上。
「達勒?」
「我在。」
「對不起,我沒找到加登。」
「……」
「瀰瀰死了,奇麥也死了……」
「你別說了!」
屋內傳來花灑落地的聲音,片刻後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真的是他的錯嗎?
其實誰也沒有錯,只是命運慣愛捉弄人。
晏塵拽著蘭斯洛特到了三樓,鬆開蘭斯洛特的手就直接跑到了廁所開始大吐特吐。
蘭斯洛特一臉懵逼地看著晏塵的背影,他愣了半天才跟上去。
「你怎麼了?」蘭斯洛特一下一下給晏塵順著背,動作很輕柔,看著雄蟲發白的臉色,他的語氣也輕柔下來。
晏塵搖搖頭,眼底有些恐懼,他剛剛突然想起來達勒是黃蜂。
十分鐘後他吐乾淨了肚子裡的東西,過會兒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面如菜色的自己他「嘖」了一聲,走出了浴室。
還順手牽上蘭斯洛特的手到床邊坐下。
「我問你個事?」晏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亂飛,面上滿是不安。
蘭斯洛特很少從他的眼中看到名為「恐懼」的情緒,他伸手撫上晏塵的額頭,將他蹙起的眉撫平。
「說吧。」
晏塵咽了口口水:「你說,黃蜂小時候是不是大肉蟲?」
蘭斯洛特一臉懵:「什麼大肉蟲?」
「就是那種白白胖胖長得像蛆的,小小的棕色的腦殼,縮在蜂蛹里……」
越說臉色越白,他手猛地捂住口鼻,連滾帶爬衝進衛生間乾嘔。
晏塵想要打開水龍頭,但是奈何雙手顫抖打落了肥皂盒,魂不守舍的他不小心後退一步踩到了肥皂,一屁股坐在地上。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他的眼淚先下來了,隨後尾勾和屁股的疼痛順著脊柱一路向上直達大腦皮層,狠狠抽打他的太陽穴。
「嗚嗚嗚……」
晏塵壓抑著哽咽聲,但是太痛了,就好像一根鋼針順著他的尾椎骨刺入骨髓一路向上,疼的他根本說不出話來,涕泗橫流。
晏塵的視線被淚水糊滿,他的哭聲傳到蘭斯洛特的耳中。
變化只是在一瞬間,就是這樣一瞬間,晏塵成功把自己乾哭了。
蘭斯洛特:「……」
他嘆了口氣,看了眼衛生間的抽紙,重新回到了房間拿出兩包新的,頓了頓又多拿了一包。
蘭斯洛特拆開抽紙在他臉上擦了擦。
「嗚嗚……你輕點,疼……」
「擦臉都疼,真嬌氣。」蘭斯洛特話語間染上幾分笑意,但是下手的動作還是放輕了些。
要知道蘭斯洛特從來都沒有這樣溫柔過,敢跟他提要求?注射藥物都得選最大號的那根針。
至於當兵的時候……你跟上校說疼,上校會面不改色將你打成殘廢。
但是晏塵顯然不知道自己享受了多大的殊榮,他這會兒還哼哼唧唧控訴蘭斯洛特:「我嬌氣些怎麼了……」
說話間拿了一包新的抽紙拆開,開始擤鼻涕。
這時候蘭斯洛特也發現了,雖然晏塵面上的痛苦神色消失,但是眼淚還是流不盡。
「很疼嗎?」
他聲音很小,帶著點心疼,晏塵抬頭和他對視一眼,看到了他眼底的擔憂,突然有些羞澀。
「我……天生的,現在大概就像被貼底飛行器碾了一遍一樣。」
說這話的時候輕輕鬆鬆的,眼淚止不住的流,臉上卻笑意滿滿,甚至抽出一隻手摸了摸蘭斯洛特的頭。
「別擔心,我習慣了,沒那麼疼的。」
末世里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從無法控制自己受盡冷嘲熱諷到能面不改色在手上劃一刀,這是六年末世生活帶給他的改變,也是成長。
蘭斯洛特伸出手將他抱在懷裡,在晏塵看不到地方,蘭斯洛特閉上眼睛。
片刻後鬆開他,在晏塵唇上親了親。
「怎麼?擔心我?」
晏塵痞笑,只是笑容和通紅流淚的眼睛不太匹配。
他伸手扣住蘭斯洛特的後腦,重新加深了這個吻,然後神清氣爽地趕蟲。
「好了,寶貝兒你先回去睡覺,我還得哭一會,這是正常的反應,不許嘲笑我。」
蘭斯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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