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下來是有什麼事情想要詢問嗎?」
格雷沙姆用餘光去看晏塵放在桌面上的茶杯,片刻後又收回視線,在自己的衣服上轉了兩圈才抬頭看晏塵。
晏塵點頭又搖頭,他笑道:「算不得詢問,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卡特閣下為我解惑。」
格雷沙姆沒說話,而是將茶杯放下,雙手交疊於腿上,看著晏塵:「我不知冕下有什麼還能請教我?」
他眉眼彎彎,毫不排斥:「但說無妨。」
晏塵聞言,面色冷峻:「我只來問一句,在閣下心中,警長是個什麼樣的蟲?」
格雷沙姆的手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很明顯地握緊,指尖發白,他的面色也有一瞬間的怔愣,只是很快又恢復如初,快到晏塵都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還沒等晏塵做出反應,便只聽格雷沙姆冷哼一聲,語氣生硬:「呵,蠢貨一個罷了,把自己玩的死不見屍。」
晏塵看著他眉頭緊蹙的模樣,只覺得怪異:語氣生硬但話語間卻只有怪罪,表情冷漠但眼底的傷心做不得假。
他抿著唇微笑搖頭:「我知道了,閣下,您似乎很討厭警長。」
談話間,他端起茶盞,刻意地躲避格雷沙姆的目光,將杯中水一飲而盡,他將茶杯放到桌子上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氣。
進門時也有香氣,但是極淡,現在這會兒倒是濃郁了很多,他面色有些不虞,但礙於現在在做客也沒多說些什麼。
他低著頭,自然錯過了格雷沙姆眼底的笑意和探究。
格雷沙姆嘴角含笑,喚了他一聲:「克里斯汀閣下,我確實很討厭他,他總是喜歡追逐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要我說,一輩子就那麼長,好好活著不好嗎?」
晏塵眼皮子一跳,這不符合格雷沙姆的「人設」啊,他為了生病的事情幾乎走火入魔,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難道被胥壇的逝世刺激到了?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剛想開口安慰格雷沙姆,眼神忽然瞥見格雷沙姆的腰帶上正繫著一個眼熟的牌子。
那枚銀白色的牌子,正是夢裡胥壇交給格雷沙姆的那枚。
夢裡燈光昏暗看不真切,如今倒是看清楚了那牌子上淺淺刻著奧**雅家族的標誌。
電光火石間,他似乎明白了胥壇為什麼非要在戰爭前來見格雷沙姆,他連忙開口:「這是不是胥壇交給你的?」
格雷沙姆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發現是那枚牌子,他瞭然,神色不悲不喜似笑非笑道:「冕下,奧**雅家族的令牌,自然是他給我的。」
晏塵道:「他想保護你,所以把奧**雅交給你,他怕你死。」
他喘氣聲加重,似乎是因為驚訝,這種終於揭開真相的震驚和忽然升起的不安終於讓他有些慌亂,他的心跳有些不對勁。
格雷沙姆沒出聲反駁,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如一尊塑像。
晏塵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他之前確實想錯了,格雷沙姆並不是這一年安安分分的,只是利益沒有侵犯到他的頭上,而他也沒有和反叛軍同流合污。
所以胥壇想救他,格雷沙姆深陷議會之中,恐怕當初的胥壇就已經猜到了他會成為反叛軍的第一個目標,所以第一時間將信物交給了格雷沙姆,但是卻沒來得及求救。
「對。」
格雷沙姆沒有否認,他坐在沙發山,靜靜地看著晏塵,觀察著他的神色。
只見晏塵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憑空變出一個罈子,將他雙手端著放到了茶几上。
他的眼眶通紅:「既如此,胥壇的骨灰就交給你了。」
格雷沙姆神色大變,他幾乎是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疑惑不解卻又震驚地看著晏塵:「你哪裡找來的!」
「警署門口,閣下不也派蟲去了?」晏塵捂住心口,總感覺有些不舒服,他繼續道,「是完整的,我去芙絲莉亞找到了他的四肢,他是完整的。」
晏塵腦子還在飛速旋轉,想要和他解釋更多,格雷沙姆卻直接起身,他走到晏塵身後作為裝飾的小桌子邊,那裡只在牆上掛了一幅畫像,只是現在卻多了一炷香。
格雷沙姆將那柱香取下,緩緩走到茶几旁邊,單手拿著香的柄,另一隻手攬著袖子將香插入了自己的茶杯中。
他將那熄滅的香從茶杯中拿起,遞給晏塵,他不再偽裝,而是真心實意地向他道了聲謝。
晏塵有些懵懵地接過那柱香,然後就聽到格雷沙姆的話鋒一轉,他道:「其實我今天知道你要來,所以布置好了一切就等你來了。」
梅開二度,他發現自己聰明絕頂的腦袋瓜有些追不上格雷沙姆的思維了,他有些驚訝地瞪大雙眼:「不是,等等,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格雷沙姆淺笑:「蘭斯洛特去了前線,你在軍區閉門不出,只會是去了別的地方,你的線索有限,只能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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