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循環呢?
晏塵隨著這具身體挪向了訓練場,他看著自己集結軍隊,坐上了前往戰區的飛行器。
尋找目標地點的旅途十分漫長,晏塵有些困,漸漸的,他也逐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感知,就好像重新回到了那片黑暗之中。
他睡去。
再睜眼,他還在這具身體之中, 只是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這裡的場景十分慘烈, 和之前看到的蘭斯洛特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個夢中夢,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給自己傳達怎樣的信息,難道就是要讓他親身體驗一下死亡的痛苦,好激勵他努力工作嗎?
真是天選打工人啊。
晏塵嘆了口氣。
這具身體的視角有些顛簸,晏塵只能看到自己面前不斷閃過的身影,一張張他不認識的臉被他所擊倒,身體被藤蔓破出一個大洞,或是被他的精神絲所撕裂。
他看著都有些害怕——他的精神絲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蠶食同類的大腦?
晏塵的視角受限,除去他眼前不斷上涌的反叛軍,他只能從層層疊疊的蟲的身影的一角窺見一片血色。
四處都是在撕咬、打鬥著的蟲,起初他們還會使用槍械,只是越到後面越原始,槍械固然好用,它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結束一隻蟲的生命。
但是槍械帶給感官的刺激太弱了,那些蟲打著打著就丟棄了軍械,放出了翅膀和骨刺,他們以最原始的方式拼搏廝殺。
晏塵不得不承認,他一年來打仗沒瘋也是奇蹟了,就算喪屍再噁心,也沒有噁心成這樣。
而之前循環的自己呢?
他又是打了多少次才變得如此平靜?
晏塵看不到周圍整體的場景,他只能聽見風的嘶吼和**被撕裂的聲音,還隱隱約約夾雜著咀嚼聲和骨裂的聲音。
鼻尖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腥臭味兒,不知是留在這裡,將士的身軀腐爛了太久,還是新鮮的血液本就臭氣熏天。
晏塵看的有些無聊了,或者說他已經麻木了,他的眼前不斷出現一張又一張陌生的臉,然後一個又一個的倒下,後面又續上,說是續上,有時候甚至來不及走到他的面前就被藤蔓給絞殺。
他就好像是在體驗一場沉浸式的3D電影,他是這場戰爭中唯一的活人。
終於,他殺出了一條血路。
晏塵的眼前豁然開朗,他知道這場戰爭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但也遠遠想不到會如此的慘烈。
畫面確實開闊,邊境是一望無際的沙土地,遙遠的天邊與黑色的星海相接,他能直接看到遠處的星球。
晏塵一向搞不懂為什麼這裡沒有大氣層卻有氧氣,但是他是個學渣,也許世界就是這樣奇妙,如果說蟲族也可以沒有氧氣存活,他也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他是人。
他是人。
面前原本只有灰黑色調的畫面被鮮血染紅,期間偶爾還摻雜著藍色和粉色的血液,蟲族的血液不一直都是紅色。
遍地被開膛破肚的屍體,空洞的腹腔,胸腔,死不瞑目的臉和仍在流動的血河。
這些交雜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神秘詭異的畫卷。
剩下的軍蟲還在掙扎,但是反叛軍也沒有好過多少,他們的數量仍然在減少,只是他們會更聰明,無論身邊躺著的是誰的屍體,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其開膛破肚、拆吃入腹。
戰場上最好的藥劑就是你的同伴。
晏塵始終記得自己的身份,他相信無論循環多少次,他都永遠謹記自己的身份。
他是人。
晏塵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剩下的反叛軍邊逃避追殺邊找到機會去拽地上新鮮的肉塊,他們甚至還會去挑高等級的蟲。
但是他們身後的藤蔓緊追不捨,直到最後一刻藤蔓將他們緊緊地纏住,晏塵親眼看著它收緊又收緊,最後蹦出血液,藤蔓才鬆開。
他感到一陣惡寒,同時大腦也傳來刺痛感。
這感覺真是陌生又熟悉,異能消耗過度的時候,晶核就會產生劇烈的痛覺來提醒異能者,只是他已經記不清上次產生痛覺是在什麼時候了。
他只記得自己和喪屍皇交戰的時候都沒痛過,他在熟睡的時候,這場戰爭究竟打了多久呢?
他不知道。
但是現場已經被他解決了個乾淨,沒有剩下任何一隻反叛軍,晏塵忽然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
他原本只是感覺腦袋有些刺痛,只在這一瞬間,渾身上下四肢百骸的痛感頓時向大腦襲來。
他猛的跪下,周圍重傷的軍蟲看到他連忙向他緩慢走來。
晏塵跪坐在地上,手撐著地,他感覺自己好像吐了口血,要死!
如果他記得沒錯,這時候他的痛覺還是和正常人的痛覺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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