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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崖公子嘆氣道:「你真的確定…阮朔死了麼?」

阮廷冷著臉不說話,雪崖公子淡淡道:「父親,當年我雖然年紀小,卻也還記得一些…遇到劫匪?好一個遇到劫匪啊。」

「住口!」阮廷厲聲喝止。

雪崖公子漫不經心地垂眸撥弄著腕間的金鐲,那雙龍的龍首被他來回扭轉,那龍首原來是可以活動的。

阮廷眼眸微閃,「你想怎麼樣?」

「我只想拿回我應得的。」雪崖公子輕聲道,「難道不應該麼?」

阮廷道:「你若當真想要拿回你應得的,就不該在今天以這樣的身份出現。你以為,上雍權貴會接受丞相府大公子是一個在鳴音閣那種地方彈琴的人?」

雪崖公子莞爾一笑,道:「我若不是今天出現,恐怕墳頭的草都比人還高了吧。」

「你……」阮廷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雪崖公子站起身來,道:「父親想必還需要時間考慮,我便先回去了。」

「你回哪兒?」阮廷不由問道。

雪崖公子笑道:「自然是鳴音閣。」

阮廷神色瞬間變了又變,「鳴音閣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絕不相信雪崖只是鳴音閣的一個琴師而已。他自問從來沒有得罪過鳴音閣,鳴音閣主人犯不著為了一個琴師得罪他。

雪崖公子道:「沒什麼關係,父親也知道我是鳴音閣的琴師。若一定要說有什麼關係的話,大概是…我跟閣主關係還不錯吧。」這話本沒什麼歧義,從他口中吐出來卻顯得有幾分難言的曖昧。

阮廷雖然不是喜好風月的人,卻也不是一竅不通的傻子,當下一口血險些從胸腔里噴出來。

他分明是、分明是在暗示,他跟鳴音閣主人關係曖昧。

阮廷臉色一陣青一陣紫,雪崖公子嘆息道:「我知道父親看不起我,但是…我也要活下去啊。」說罷他不再理會阮廷,轉身逕自走了出去。

身後阮廷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大堂里沉默不言,這滿堂喜色倒像是對他的諷刺。

不知過了多久,重物落地的聲音才打破了大堂里的寂靜,這聲音在靜悄悄地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清晨,駱君搖坐在梳妝鏡前任由蘭音為她挽發。

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珠花,駱君搖一邊問道:「昨晚的事情,有沒有什麼後續?」

昨晚阮家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整個上雍,即便蘭音沒去阮家也是聽說了的。

「這一大早的,倒是還沒有別的消息傳出來。」蘭音道。

駱君搖點點頭道:「也是,應該沒這麼早。」

旁邊奉劍笑道:「雖然沒什麼後續消息,但卻有一些別的消息傳出來。」

說起來昨晚阮家出事的時間實在不怎麼好,雪崖公子出現在阮家的時間很早,以至於賓客們離開了阮家之後還有很多時間互相做一些交流。

雖然身高權重的幾家都給阮家面子沒發表什麼觀點,但阮家也不可能管住所有人的嘴。

因此昨晚阮家很安靜,整個上雍皇城卻很熱鬧。

「什麼消息?」

奉劍道:「阮家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上雍城裡卻也還有不少當年和阮家有交往的人家呢。據說,阮家的那位嫡長公子確實是叫阮朔。當年原配母子倆在外遭遇了山賊,那位夫人的遺體倒是沒什麼問題,當時夫人娘家也去認了遺體,但那位小公子……」

「小公子如何?」

奉劍道:「那位小公子據說是被土匪直接從山坡上丟下了山溝里,找到的時候不僅是臉就連身體都已經血肉模糊。只有身上的衣服和佩飾能辨認出身份了。小公子變成那樣阮相傷心欲絕,親自收殮了兒子。阮夫人娘家還有阮家其他人只匆匆看了一眼,哪裡還敢細看?」

駱君搖單手托腮,回頭看奉劍道:「這也並非不可能,只能說明土匪窮凶極惡,不能證明雪崖公子真的是阮家的兒子吧?」

奉劍點頭笑道:「確實如此,所以這認不認,還真的只有阮相能決定了。」

駱君搖想起了一件事,問道:「那位雪崖公子拿出來的那塊玉佩有沒有什麼消息?」

奉劍道:「玉佩是真的,據說那是阮家的傳家玉佩。阮家原本出身一般,因此那玉佩並不很名貴。早年許多人看到阮廷佩戴過,說是要傳給嫡長子的。後來那位大公子出生之後,阮廷就給了他,所以那確實是阮家大公子的東西。」

「王妃好像對雪崖公子很感興趣?」

駱君搖嘆了口氣道:「昨兒下午許多貴女都看了上雍風華錄,雪崖公子可是人氣最高的一位呢,誰知道晚上就出了這事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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