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君搖眉心跳了跳,疊影上前一步擋在了她前面。
駱君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擔心,沒事。」然後越過了疊影朝佛堂門口走去。
駱君搖站在佛堂門口,神色淡定地掃了一眼裡面。
實在不能說,這裡現在是否還能稱之為佛堂。
他們在小院門口就聞到的血腥味,就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
佛堂正前方的神龕前多了十幾個牌位,一眼看過去都是姚氏某某之靈位。靈牌位後面的佛像上有斑駁的血跡,特別是佛像的眼睛裡未能滑落下來的血跡還沒幹涸,看上去仿佛佛祖眼中生出的血淚。
在這些牌位前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五個血淋淋的人頭。
這視覺衝擊過大,饒是膽大妄為的秦藥兒也嚇得尖叫了一聲,躲在駱君搖身後緊緊拽著翎蘭的衣袖。
姚重就坐在這些佛像牌位和人頭前面,一身青色長衫的中年男人面帶笑容俊雅風流。這份風儀,莫說是如今上雍皇城裡這些名門公子,儒生才子,便是謝衍那樣的容貌氣度,相較起來也少了幾分優雅從容,這才是真正的一等一的名門世家教養出來的貴公子。
如果,他背後沒有那麼可怕的背景的話。
佛堂里還跪著幾個人,樊側妃,謝衡謝衎兩人以及他們的妻子一起,跪在門口靠牆的地方。
而大堂中央,姚重跟前跪著的卻是姚韞和穆王。
這兩人此時的模樣著實是有些悽慘,因為兩人並不是直接跪在地上,而是跪在一塊放在地上的釘板上面。
鮮血早就已經染紅了釘板,甚至順著釘板一路流到了佛堂的地上。
駱君搖想起了傳說中告御狀的人據說要滾的釘板。
看著那明晃晃的釘板和流淌的血跡,不管這件事如何了結,這兩人的腿恐怕是保不住了。
兩人衣著單薄,面色如土,看起來就快要支撐不住了。特別是穆王,他本就行動不便。此時說是跪著,不如說是用兩隻手支撐著身體。因為一旦他放手,就會直接往前面倒去,到時候會被釘板扎得更慘。
「搖…搖搖,救、救我……」穆王妃有些遲緩地回頭看向駱君搖,一瞬間眼底閃動著欣喜的光芒,不知是太虛弱還是什麼原因,她的聲音沙啞低沉,若不仔細聽駱君搖險些聽不清楚。
駱君搖輕嘆了口氣,抬腳踏入佛堂里,「打擾了。」
姚重單手撐著額頭,笑吟吟地看著她道:「不打擾,不過你來晚了。」
駱君搖微微揚眉,「晚了?」
「白靖容已經走了,你錯過了一齣好戲。」姚重笑道。
駱君搖道:「比起錯過的好戲,我更好奇,您竟然會輕易放走白靖容。」
姚重嘆了口氣道:「沒辦法,外甥不孝啊。我一個人,勢單力薄哪裡對付得了蘄族王后?也就只能讓她走了。」
駱君搖笑了笑,對他的話不予置評。姚重似乎心情不錯,挑眉看著駱君搖道:「你不信?」
駱君搖誠實地點頭道:「不信。」
姚重道:「你這丫頭看著乖巧可愛,有時候也忒沒趣了一些。」
駱君搖問道:「舅舅是在等阿衍嗎?」
姚重淡定地道:「這種事他不自己來卻讓你來,真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駱君搖偏著頭打量他,一邊微笑道:「舅舅,咱們現在這個距離,您覺得您快還是我快?」這話一出,站在一邊明顯是姚重手下的人立刻警惕地盯著駱君搖。
但疊影不知道何時已經到了他身邊,側首是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姚重換了個姿勢坐直了身體,朝駱君搖做了個害怕的表情,「你果然跟知非一樣不孝順。」
駱君搖心中暗道:我若是再孝順一點,一見面就該給你一刀。
姚重很快恢復了正常表情,道:「我知道你還在氣我給你爹下毒,但是你也不想想,我可是幫他避開了一個天大的麻煩。他只是在床上躺幾天,駱家賺大了好麼?」
駱君搖冷颼颼地道:「沒錯,昨晚很多人都在議論,我爹是不是想幫阿衍篡位,所以才避而不見放任城中大亂也不管的。」
姚重愣了愣,很快又放聲大笑起來。
笑了好一會兒,他才又嘆了口氣道:「謝章和雪崖,果然不是知非的對手。只可惜……」姚重搖搖頭,「算了,姓謝的誰坐天下,跟我也沒什麼關係。知非不會不知道昨晚我會做什麼,現在還沒出現,看來是真的不打算管他爹娘了?」
駱君搖道:「舅舅,阿衍現在在上早朝。」昨晚那麼亂,若是連早朝都不管,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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