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不敢言語了,門外一個丫頭匆匆進來稟告,「姑娘,外面…外面有官差來了!」
若是往常別說是什麼官差,就算是朝中高官來了丞相府的下人也都能平淡待之。但是現在卻不一樣,哪怕那些人的品級並不很高,府中的小丫頭卻已經如驚弓之鳥了。
阮月離頓了一下,方才沉聲道:「知道了,我去見見。」
阮家並不是只有他們這一房,阮廷早年雖然被父母所棄,但發達了之後卻依然沒有徹底拋棄曾經拋棄甚至將他賣了的父母親人。或許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過往經歷而粉飾出家庭和睦,也或許是因為所謂的孝道。
這個世道有時候就是如此荒謬,即便是一朝平步青雲的人也不能倖免。在世人眼中阮家父母賣了兒子是情有可原,但若阮廷拒不認父母兄弟,他就會被文人們唾棄,永遠也不可能融入主流文官之中,就更別說是走到如今的丞相之位了。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同樣的,若是出了什麼事,也一樣要被牽連。
阮家人沾了阮廷的好處享受了榮華富貴,如今就要承受被阮廷連累的後果。
阮月離匆匆趕到大廳,卻聽到裡面傳來焦急撇清關係的聲音。
那是她的二叔,父親的親弟弟。
阮月離跨入大廳,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了幾分。很快又重新熱鬧起來,「幾位官爺,這是咱們家大小姐,是阮廷的嫡長女。如今這府中都是她在做主,咱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阮月離沒有理會這些聲音,走到那幾個陌生人跟前微微一福,「小女是阮廷之女,家母病重無法起身還請見諒。不知幾位大人有何吩咐?」
「阮大姑娘不必多禮。」接話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穿著四品文官服飾,站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穿著武將服飾的青年。
中年男子道:「我等奉命前來搜查阮府,還請各位配合。」
阮月離點頭道:「這是自然,只是家母如今…還請各位莫要嚇著她。」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這個阮姑娘儘管放心,事情到底如何還要攝政王和諸位大人定奪,我等不會衝撞家眷的。」
聞言阮月離暗暗鬆了口氣,這些人的態度至少說明了,攝政王並沒有趁機將阮家趕盡殺絕的意思。若不然她們這些人此刻只怕早已經被關進天牢里了,哪裡還能安安穩穩地被軟禁在家中。
「多謝大人。」阮月離道。
中年男子道:「還有一件事,怎麼沒看到阮家新回來的那位大公子?」
阮月離怔了一下道:「他…好像是在自己院子裡,平時很少出門。」
站在旁邊的年輕將領聞言,朝那中年人點下了頭道:「末將過去看看。」
中年男子自然沒有意見,點頭同意了。
等那將領出去了,中年男子才對阮月離道:「有勞阮姑娘帶我們去阮相的書房。」
阮月離也知道現在再想推三阻四毫無意義,被軟禁的第一天她就查看過父親的書房,可惜並沒有找到什麼。
她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時隔好些天之後才想到來搜查阮府,但既然來了她自然也只能引路了。
「請。」
很快,中年男子帶著差役將阮府上下都搜查了一遍,從阮廷的書房中搬出了許多卷宗和書籍。同樣也帶走了府中的幾個人,其中就包括從家裡出事之後阮月離就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大哥」。
他被帶走的時候神色十分平靜,既沒有驚慌也沒有憤怒。
臨走時也只是深深地看了阮月離一眼,阮月離平靜地望著一行人離開的背影,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告訴她什麼,現在也沒有心思去考慮。
現在她要考慮的是,她們到底還能活到幾時?
天牢里關押著阮廷三人的地方一如既往的寧靜。這樣的環境好處是他們住得不那麼難受,壞處是除了他們三人和偶爾才會過來的看守官員,他們得不到任何信息。
寧王從頭兩天的憤怒叫囂,到現在也漸漸沒有了精神。
如果謝衍一開始就疾風驟雨一般的審訊他們,寧王或許還沒那麼擔心。但現在被關在這裡好幾天,期間也只來過幾個人,都是一副從容不迫不疾不徐的模樣,反倒是讓寧王心裡隱隱有些焦急了。
寧王府怎麼樣了?外面的形勢如何了?朝堂上是什麼風向?還有那些尚未暴露的親信還可信麼?他們會設法救他麼?
越想,寧王就越焦慮。
「碰碰碰!」寧王用力砸了幾下鐵欄杆,對面的雪崖和阮廷都不由睜開眼睛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牢房的看守也不見來。寧王忍不住又用力砸了好幾下,片刻後牢房的大門終於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進來的卻不是牢房的看守,而是衣冠楚楚神色淡然的駱謹言。
寧王瞪著門口,瞬間忘了他到了嘴邊的話。
讓寧王忘了說話的自然不是駱謹言,而是駱謹言身後被押進來的人。
「你…你、你是誰?!」寧王震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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