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色澤蠟黃,看起來年深日久,但因為這種紙的特性,倒是並不顯得脆弱。
那冊子前面是用南疆文字書寫的,駱謹言也精通南疆文字,只是粗粗掃過。其中記載的不過就是一些南疆女兒家的日常,還摻雜著一些對蠱毒和藥物的理解。在冊子的後半部分,開始有了筆跡稚嫩的中原文字,顯然書寫的人是初學的,並不能寫出什麼成句的文章,中間還夾雜著大量的南疆文字。
駱謹言翻到最後一頁,是一個女子對家鄉父母的不舍和歉疚,卻也能看出她的決絕。
再往後就是一片空白了。
駱謹言看書的速度極快,不過一會兒工夫他便將冊子合上還給了那中年男子。
堪布剌道:「駱公子也看到了,這可不是我偽造出來騙你的。你若是不信,也可以派人去查,不過我希望你能快一些,別耽誤我們彼此的時間。」
駱謹言道:「如果你所說是真的,玉佩可以給你。」
聞言堪布剌神色稍緩了幾分,然後就聽到駱謹言道:「但不是現在。」
堪布剌臉色又是一沉,「你耍我?」
駱謹言道:「你都在上雍待了這麼久了,可見也不急在這三五天。」
堪布剌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我何時能拿到玉佩?南疆聖地只有每年三月開啟,我的時間並不多。若是錯過了,就要等到下一年了。」
駱謹言道:「蕭家人離開上雍之後。」
堪布剌並不知道蕭夫人病了的事,只是有些煩躁地道:「突然下了這麼大的雪,若是他們非得等到雪化了才走,誰知道要什麼時候?」南疆是不下雪的,但聽說中原似乎每年都要下雪,所以中原人有時候冬天都不遠門。
駱謹言站起身來道:「應該用不了多久,如果蕭家最近不死人的話。今天打擾了,告辭。」
看著駱謹言轉身要往外走,身後堪布剌道:「等等!」
「還有什麼指教?」駱謹言側首問道。
堪布剌冷聲道:「蕭泓想殺的人是他那位大哥。」
駱謹言微微揚眉,臉上的神色卻並不意外。
堪布剌有些不屑地道:「聽說你們中原只能嫡長子繼承家業,蕭泓似乎對他那位兄長十分不滿意,我找到的時候他想要能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的毒藥。」
駱謹言道:「你騙了他,你給他的蠱蟲只是個失敗的半成品,也根本做不到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
堪布剌打量著駱謹言,道:「聽說攝政王府有用毒高手,果然有幾分本事。不過你猜錯了一件事,藥我早就給他了,那幾隻小蟲子不是我和他的交易內容,那只能算是添頭。」
駱謹言劍眉微凝,目光定定地望著堪布剌。
堪布剌笑道:「他不大相信我給的藥或者是不敢親自給自己的兄長下毒。我原本告訴他,他若是不敢我的人可以代勞,絕對比他自己辦得乾淨利落。但是他又不肯,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只好告訴他,那幾隻蟲子若是養成了,產出的毒不僅無色無味,而且發作時間很長,就算是太醫也查不出來,只需一次至少三個月後才會發作,到時候誰也懷疑不到他身上。而那幾隻蟲子,更是有能解百毒的功效。有了這些,他幹什麼不成?比起那種見效神速的東西,他顯然對這個更感興趣。就是這些小玩意兒有個不大好的弱點。」
駱謹言挑眉,堪布剌道:「養起來很貴,駱公子若是有興趣不妨去查查那位蕭三公子的帳,應該挺有趣的。」說著他似乎也覺得十分得意,放聲大笑起來。
駱謹言神色淡漠,點點頭道:「多謝,我會的。還有一個問題,你既然趕時間,為什麼還要騙他養蠱毒?」
堪布剌笑道:「駱公子難道會乖乖等著別人來跟你交易麼?」
駱謹言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從蕭泓同意跟堪布剌做交易那一刻開始,後面事情的走向其實就已經不由他控制了。
如果蕭泓沒有落到駱謹言手裡的話,現在他應該已經被堪布剌要挾或者控制了。
駱謹言沒有什麼要問了,於是對堪布剌道:「多謝解惑,另外…有人告訴我,你那個蠱蟲養不成,最多再過幾天就會死光的,效果應該也達不到你希望的程度。」
堪布剌笑聲一滯,駱謹言繼續道:「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看到中原境內出現不該有的中毒事件。堪布剌,無論你有什麼野心,最好都先設法保證自己能活著回到南疆。我猜,至少目前你的野心不在中原。」
堪布剌冷著臉,沉聲道:「多謝駱公子提醒,我會記得的。」
「告辭。」駱謹言微微點頭,轉過身漫步走了出去。
堪布剌神色冰冷地目送駱謹言主僕出門,站在門外的中年男子才走進來有些不甘地道:「公子,就這麼放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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