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驕傲的兩院學子此時一個個神色木然,眼帶驚愕。
雖然勝負未定,但一開始就連輸兩場實在是有些面上無光。之前他們還能安慰射箭輸了的同窗,此時卻著實沒有心情再去安慰龐征了。
龐征同樣臉色難看,他會出來比試自然是自認為騎術不弱的,哪裡想到竟然輸得這般難看。
秦凝牽著馬兒,對有些垂頭喪氣的龐征做了個鬼臉,龐征瞪了她半天卻一言不發,最後只是沉默地將韁繩交給上前來的管事轉身回到了隊伍了。
秦凝看著他略顯蕭瑟的背影聳了聳肩:「這年頭的年輕人真是一點也經不起打擊。」她被人打敗了多少回了,也沒這麼垂頭喪氣的模樣啊。
第三場由國子監的趙麒出戰孫茴,兩人用的都是七弦琴,最後趙麒略勝一籌總算是為兩院學子挽回了一些顏面。
兩人倒也十分和氣,勝不驕敗不餒,各自行禮退場。
孫茴雖然輸了,卻也沒有人看輕她。
趙麒的琴藝在上雍勛貴子弟中本就頗有名聲,兩人同在上雍孫茴自然也是聽過他的名聲。更何況,孫茴會略遜一籌更多的還不是琴技高下,而是發揮問題。
大約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事情,孫茴這個閨中少女的心態確實不如需要參加科舉的趙麒好。
見趙麒勝了,台上的廖維等人也微微鬆了口氣。
下一場便是書了,這一場安瀾書院出戰的是鄭景溪,而另一邊則是國子監的一位年輕學子。
書,並非是指書法,君子六藝中的書本是指六書。但都是自詡才高之輩,自然不會比試這些基礎的東西,因此這裡的書指的是科舉所需的四書五經以及諸子百家。
這一場兩院有著天然的優勢,因為他們從蒙學開始就是為了科舉做準備的。為了這個目標,他們可以放棄很多東西。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而安瀾書院的姑娘們,再如何厲害的才女,終究不可能如他們一般十年寒窗去苦讀這些東西。
「王妃認為,這一場誰的勝率大一些?」廖維笑眯眯地捋著鬍鬚問道。
駱君搖挑了挑眉,笑道:「誰知道呢。」
廖維搖頭笑道:「王妃何不承認?這一句……安瀾書院必輸。」
駱君搖卻笑容不改,「廖大人,如果這一句國子監輸了……」
廖維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微僵了一下,國子監若是輸了何止是不妙,就算是打成平手或者是贏得不好看,國子監的臉都掛不住。
國子監日日讀著聖賢書,有天下最出色的學生最博學的名師,結果卻不能碾壓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姑娘,這像什麼話?
就算是贏了國子監又有何臉面去外面宣揚?
兩人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中,台下的比試已經開始了。
由安瀾書院選擇一位先生和臨風書院的余昉一起,輪流出題。
鄭景溪和那青年站在台下,輪流回答。
余昉問道:「聖人云,尊五美,屏四惡,斯可以從政矣。何謂五美?何謂四惡?」
鄭景溪答道:「「君子惠而不費,勞而不怨,欲而不貪,泰而不驕,威而不猛,謂之五美。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慢令致期謂之賊;猶之與人也,出納之吝,謂之有司。此為四惡。」
安瀾書院先生問道:「法家用人七術。」
那國子監的年輕人坦然答道:「一曰眾端參觀,二曰必罰明威,三曰信賞盡能,四曰一聽責下,五曰疑詔詭使,六曰挾知而問,七曰倒言反事。」
余昉再問,鄭景溪再答,如此反覆。
雙方先生的提問都很有特點,余昉是緊抓著如今被視為科舉經典的儒學提問,偶爾觸及一些其他的。而安瀾書院的先生出題則是以法家,縱橫家,兵家為主,偶爾夾雜道家和雜家,幾乎完全不碰儒學相關的內容。
因此雙方都不輕鬆,開始的時候雙方兩人都答得極快,到了後面問題漸漸深入,兩人的速度也都慢了下來。
演武場上一片安靜,圍觀眾人看著站在台下的兩人,原本看熱鬧的想法也漸漸淡去,倒是都多了幾分欽佩。
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太多思索的時間。哪怕是他們自己上前去,有些問題即便本身是知道的,一時間也未必想得起來。
原本臨風書院和國子監的學生還不將鄭景溪當回事,但此時見這少女神色從容沉靜的模樣,倒是不好再說什麼了。原本對兩院學子很有意見的少女們見那國子監的年輕人面對如此龐雜的問題侃侃而談,也頗有些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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