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出來他才慢慢挺直了腰身,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書房轉身朝著府外而去。
霍山成婚之後住在方家旁邊的一座院子裡,身為方家的姑爺兼心腹,他住的地方自然也不差。
除了剛投靠方家那一兩年他時常惶惶不安,之後這些年他一直都很得意,對自己的生活也很滿意。
如果不是投靠了方家,他不過是密字營麾下一個普通的密探,被派到瀛洲這樣的地方來一呆可能就是幾十年,能有什麼好處?
但是現在卻不同,他只需要每隔一段時間應付一下鎮國軍那邊,就可以在瀛洲過著從前的自己根本無法想像的日子。
錦衣玉食隨意揮霍,嬌妻美人在懷,誰還願意苦哈哈地守在暗處打探情報?
這也是他運氣好,這些年無論是朝廷還是鎮國軍都並不重視瀛洲,否則只怕也沒這麼容易讓他糊弄過去。
只是最近上雍發生的變化,還是讓霍山有些擔心起來了。
西北戰事結束了,攝政王還朝之後許多從前無暇顧及的事情以後肯定會漸漸重視起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輪到瀛洲了。
不過……家主和溫定侯的大事若是能成,或許……
霍山心思重重地推開書房的門進去,坐在書案後面發了一會兒呆。
突然他臉上的神色大變,眼瞳迅速縮了一下。
就在他跟前的桌面上,端端正正地放著一個信封。
信封上乾乾淨淨的沒有半點字跡,也沒有封口,仿佛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信封一般。但霍山清楚的記得,自己離開書房的時候桌上是沒有這個東西的,而沒有他的命令家裡也沒有人敢隨意進出書房。
皺了皺眉,霍山終於強按下了狂亂的心跳伸手拿起了那信封。
從裡面抽了一張摺疊的紙箋,打開之後紙頁上只有一個碩大的血紅色字跡——殺!
霍山仿佛指尖被火燒了一般,手一抖信紙落到了桌面上。
這是……
霍山的臉色突然有些蒼白起來,呆呆地望著那血字良久。
這是鎮國軍的血字令,專門用來清除鎮國軍叛徒的標記。或許整個鎮國軍,沒有人比他們密字營的人更熟悉這個字了。
因為絕大多數時候,負責清理叛徒的就是密字營的探子。
據說,這個字是當年余沉叛變之後,楚王殿下請先皇親筆所書。
霍山立刻想起方才方昌蘊的話,猛地站起身來。
鎮國軍有人來瀛洲了!
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因為這意味著鎮國軍已經不再相信他傳回去的情報,意味著他們背叛的事實已經被知道了。
而這份血字令能送到他家中,更意味著對方已經鎖定他了。
逃走!立刻逃走!
這是霍山的第一個想法。
他想要立刻離開,但是看著安靜卻裝飾的典雅幽靜的書房,他的雙腳卻又如被黏住了一般釘在了原地。
他當初背叛鎮國軍,不就是為了這一切嗎?
若是就這麼放棄從此就只能隱姓埋名被全天下追捕,就算朝廷真的派了人來又能有多少?
這裡畢竟是瀛洲,是方家的地盤。
一咬牙,霍山一把抓起桌上的血字令,匆匆朝外面走去。
一打開書房的門霍山臉色頓變,連忙後退一步就想要關門。
「哇哦,人家長得有這麼難看嗎?」院子裡的花台邊上坐著一個綠衣少女,少女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轉個不停的眼睛給人一種帶著邪氣古靈精怪的感覺。
霍山關門的手僵住了,他盯著那綠衣少女強笑道:「姑娘是什麼人?我們認識嗎?」
少女笑道:「不認識呀,但是現在可以認識,我姓秦,叫秦藥兒。」
霍山垂眸道:「秦姑娘,不知有何指教?」
秦藥兒道:「有人讓我問問你,沈隋在哪兒?」
「我不知道姑娘在說什麼。」霍山道。
秦藥兒不滿地皺了皺眉道:「你這麼笨,方昌蘊為什麼肯把女兒嫁給你?你該不會是想拖延時間,讓人來抓我吧?」
霍山不語,但臉上的神色表明他就是這個意思。
秦藥兒嘆了口氣,道:「可是,如果我被抓了,你要怎麼辦啊?」
「什麼意思?」
秦藥兒指了指他捏著血字令的手道:「看看。」
霍山這才霍然發現,剛才或許是太過恐慌,他竟然沒發現自己的手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烏黑色。
秦藥兒嘆氣道:「我就說你笨吧,小孩子都知道不要隨便碰來歷不明的東西。」
「你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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