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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謹言搖頭道:「若是真是有人暗中搗鬼,曾大人一旦落到南疆人手裡,恐怕活不過一個晚上。若真讓人弄成畏罪自殺或者屈打成招,那才是真的麻煩。」

曾維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心中焦躁不安,說出口的話難免就欠缺了幾分考慮。

「啟稟大人,古河部少族長堪布喇來了,在外面要求立刻面見大人。」駱謹言身邊的侍衛快步進來道。

駱謹言挑眉,「少族長?聽說古河部未來族長的人選一直沒能定下來,如今看來三位族長的死,也不會完全沒有人得到好處。」

曾維有些詫異地看了駱謹言一眼,駱謹言這話說的有些重了。若是被傳了出去,只怕又是一場風波。

駱謹言似乎絲毫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很是淡定地喝著茶,道:「請少族長進來。」

「是,公子。」駱三拱手告退。

片刻後,堪布喇帶著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並沒有去看坐在旁邊的曾維,目光直接落到了主位上的駱謹言身上。

堪布喇眉宇間有幾分陰惻惻地道:「駱大公子,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駱謹言淡然道:「也不算太久,去年末本官與少族長不是才見過一次麼?」

去年年末,南疆和懷州接壤的地方雙方百姓因為一些小事引發了不小的衝突。當時是駱謹言親自去處理的,而南疆這一邊出面的人正是堪布喇,因為那些參與衝突的南疆百姓,不巧正是古河部的人。

堪布喇也不在意駱謹言的話,冷聲道:「既然駱大人來了昭雲,想必已經知道發生了何事。我也不廢話,請駱大人將曾維交給我,南疆歷代臣服於中原,我們也不想為此傷了於朝廷的情誼。」

駱謹言問道:「敢問,少族長帶走曾大人之後,想要做什麼?」

堪布喇朝兩人露出個充滿了惡意和陰森的笑,道:「自然是按照我南疆的規矩,對兇手處理萬蟲噬骨之刑,以告慰家父和另外兩位族長的在天之靈。」

南疆畢竟屬於尚未開化之地,刑法極其粗暴殘忍。

或者應該說,這個地方沒有真正的法律,各個部落執行的都是自己的私刑。

如果是族內犯了錯,就按照族規處置。如果是與別的部族之間的恩怨,部族之間幾乎不看對錯,完全維護自己人。

當然,若利益和好處足夠的時候,他們偶爾也願意站在正義一方的。

而且南疆私人復仇盛行,只要不給部族惹上麻煩,就算你在外面殺人放火,部落也是不管的。

因此,南疆民風可謂極其彪悍。而相應的,南疆的刑罰也極其可怖。

萬蟲噬骨就是其中的一種,將人丟進裝了各種蛇蟲鼠蟻的坑裡,偏偏那些蛇蟲鼠蟻還都是精心挑選的,並沒有能立刻致人死地的劇毒。將人丟進去,被這些蟲子噬咬,圍觀的人還能隨著自己的心意,添加更多的東西進去。

被丟在坑裡的人經常被咬的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好肉,偏偏還死不了只能痛苦地掙扎著。

短則三天,長的甚至能達到十天。

最後受刑的人受盡痛苦死去,就連他們的屍體都會成為這些蛇蟲鼠蟻的口糧。只剩下一句白骨,還要被人挫骨揚灰,將骨灰撒在南疆最污穢幽暗的地方。

這樣的刑法,著實稱得上是慘無人道。

駱謹言自然不可能將曾維交給他,否則曾維哪裡還有命在?

「這恐怕不行。」駱謹言沉聲道。

堪布喇臉色一沉,不悅地道:「駱大人的意思是,朝廷要包庇害死我父親的兇手了?」

駱謹言道:「除了幾封信,少族長恐怕也沒有別的證據證明曾大人就是兇手吧?」

堪布喇道:「難道那幾封信還不夠?我父親若不是為了赴約,如何會被殺?若只是我父親一人,駱大人可以狡辯是意外,但是……難道這麼巧,連續三位族長都一起出意外麼?」

駱謹言挑眉道:「這只能證明是有人想要挑撥朝廷和南疆的關係。曾大人與三位族長不過數面之緣,無冤無仇,敢問少族長,曾大人為何要這麼做?」

堪布喇冷笑道:「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原來被害的苦主,還需要證明兇手害人的動機。駱大人一味袒護,朝廷這是鐵了心要包庇兇手了麼?」

駱謹言平靜地道:「少族長何必這麼著急?將殺人兇手的罪名扣在曾大人身上,就不怕真正的兇手繼續逍遙法外麼?還是說,其實少族長知道兇手是誰呢?」

「駱謹言!你什麼意思!」堪布喇臉色一變,厲聲道。

駱謹言道:「我只是希望,少族長能給我一點時間。」

堪布喇道:「我如果一定要今天就將人帶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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