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方尋歸從上至下打量了一通。
方尋歸被她的視線盯得有些不自在:「你在看什麼?」
月予憶笑了:「就是覺得挺神奇的,你居然能在身上藏那麼多武器。你受傷的時候,我給你換衣服,差點被你袖子裡藏的那些暗器扎到手。」
方尋歸輕咳了一聲:「有備無患,習慣了。」
聽到月予憶的話,方尋歸不由得回想起了初見的那個雨夜。
當時他正在被幽夜追殺,在筋疲力盡的時候闖進了荒院。
他下意識把之後走進院子的月予憶當成了敵人。
甚至還朝著她擲出了一枚飛刀。
現在想想,好在那夜雨勢太大,方尋歸受了重傷,力度和準星出了些偏差。
不然,如果他真的傷了、甚至殺了月予憶……
那現在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回憶起那個棘手的任務,和閣主委派自己任務時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方尋歸又煩躁了起來。
他真的應該在這裡守著嗎?
如果被閣主或者幽冥殿那邊發現,更加誤會月予憶與自己的關係,月予憶的處境會變得危險。
如果不守著,又有殺手找來怎麼辦?
就像今日,萬一月予憶沒有自保能力,等他來到院子裡的時候,看到的會不會就不止是一件染血白衣,而是她的屍身了?
說到底,從一開始就是他把無辜的月予憶纏進了這一團亂麻中。
月予憶伸出手在方尋歸面前揮了揮:
「怎麼又愣神了?」
方尋歸搖頭,低聲說:
「想起了一些事。不說這些了,你把幽夜的屍體埋在哪裡了?」
月予憶搖頭:
「沒有埋,我用化屍蟲把他化掉了,就在院子後面的荒山上。」
方尋歸疑惑地重複了一遍月予憶的話:
「化掉了?」
月予憶點頭,看又多加解釋了一句:
「化屍蟲可以分解屍體,就類似把屍體吃掉了一樣。我用化屍蟲處理了屍體,然後燒掉了幽夜的衣服。他身上還有一塊木牌,一把劍、一堆暗器,我都扔進火里了,燒不掉的全都埋在了後山。」
方尋歸的心越聽越沉。
幽冥殿的木名牌經過特殊處理,不會被燒毀。
幽夜的名牌如果還在後山,那還不算太糟糕。
如果名牌不在那兒,說明盯上了月予憶的不止幽火,或者幽火已經拿著幽夜的名牌回幽冥殿報信了。
他必須去後山一趟。
在此之前,還有另一件事。
方尋歸追問:
「你說的化屍蟲,能給我看看嗎?」
這次,月予憶一反常態地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的請求。
她為難地回答:
「化屍蟲是別人給我的,那人特意囑咐過,絕對不能讓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得到化屍蟲,否則會很難辦。」
月予憶解釋完,又問方尋歸:
「你為什麼會好奇化屍蟲?」
方尋歸沉默著沒回答。
化屍蟲……此物的名字和效果都像極了他聽說過的一種毒藥,「化屍散」。
方尋歸唯一一次見到化屍散,是在方雲漠的手中。
可顏昨袖說過,化屍散只有一份。
化屍散是顏昨袖的獨門配方,全江湖只有那一份,並且早就隨著方雲漠的死亡遺失在九年前的皇城中了。
所以月予憶手上的,會是什麼?
……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吧。
「剛才想殺你的幽火,你也這樣處理掉了嗎?」
「還沒有,幽火在另一個房間裡。我擔心後山不安全,就沒再出門。」
「他現在已經死了?」
「被真言蠱控制著,還有一口氣。」
「穩妥嗎?」
「穩妥,我在房間外面放了幾隻控魂蠱。就算有人追到那裡也會被控制住。」
方尋歸想繼續追問,卻最終止住了話頭。
月予憶比他想像得更加聰明謹慎,自己不必小看她。
更何況,說到蠱蟲,月予憶遠比自己有經驗。
一想到月予憶被餵過不知多少種蠱蟲,方尋歸的心中就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提起了長劍,對月予憶說:
「明白了,先帶我去後山吧。」
月予憶有些詫異:「現在?」
方尋歸怔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月予憶和他這種晝伏夜出的人不同。
現在這個時間對她來說,無論如何都應該休息了。
但是黑夜遠比白天安全。
方尋歸輕咳了一聲,問月予憶:
「具體的地點在哪,我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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