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予憶的手機屏幕上,鬧鐘的秒針只剩下最後兩圈了。
她突然笑了,輕聲說:
「我很愛我自己,很愛這個世界,因為我覺得愛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簡星舟,只要你知道自己值得被愛,也有愛別人的資格,就夠了。
「因為你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可作為證明,就足夠出色。
「對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董之夜前幾天問我,能不能給他一個追求我的機會,我拒絕了。董之夜又問我,如果換作是簡星舟,我會不會答應。
「我說,在簡星舟對我表白之前,我不會給這個問題下任何定論。
「小同桌,你喜歡一個人的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如果你自己沒有發覺的話,下次再想起我的時候,記得照照鏡子。說實話,挺可愛的。」
月予憶轉過來,笑著看向簡星舟被凍得有些發紅的臉:
「在我看來,你很優秀,這是不爭的客觀事實。我沒法說出『拋開家世不談』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因為你所經歷的一切,一同構成了如今獨一無二的你。
「簡星舟,自信一點,你在我這裡至少是有入場券的。」
月予憶笑著點了點自己的心口: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報廢了,不過在它還能正常跳動的時候,再裝一個你進去,好像也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簡星舟怔怔地看著月予憶含笑的眼睛,努力消化著她說的話。
什麼意思?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靜謐的落雪聲中,鬧鐘最後的倒計時顯得過於明顯。一下、一下、敲擊著簡星舟顫抖的心跳。
三。
二。
一。
鬧鐘響了,溫柔的月光曲流淌在兩人的呼吸聲之間。
月予憶關閉了鬧鐘,笑著站起來,站在路燈下對簡星舟說:
「再見啦,一路平安,當心誤機。」
她輕巧地轉過身,淋著薄雪走遠。
一米。
兩米。
三米。
再向前走,就是燈光以外的夜色了。
簡星舟心中的弦,終於在此夜的落雪中被月色撥響。
反正她說過,初雪不會笑話任何一個在今天敞開心扉的人。
簡星舟從長椅上站了起來,順從著內心此時唯一的想法,三步走到了月予憶的身後。
他不想離開,他不想再次經歷一段長到無止境一般的分別,他不想讓月予憶再次消失在面前。
拙劣的藉口在心照不宣之間早已消散,只剩下一顆真心,忐忑著戰慄著,不敢再往前。
簡星舟停下了腳步。
他可以嗎?他有資格嗎?
月予憶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她似乎輕笑了一下,笑聲淺淡,被簌簌的落雪聲掩埋。
她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
她只是背對著站在那裡,似乎在用這種方式告訴簡星舟,你至少值得我的一刻停留。
於是簡星舟接住了她的恩賜。
簡星舟顫抖的雙臂終於環在了月予憶纖瘦的腰間,他動作放得太輕,衣料摩擦的聲音甚至蓋不過他急促的呼吸聲。
月予憶低下頭笑了笑,任由他抱著。
「……你願意再給我一點時間嗎?只要一點時間就好,讓我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簡星舟小心翼翼地把下巴從身後埋進月予憶的頸窩,悶聲說。
月予憶笑著,順手揉了揉倚在自己肩上的毛茸茸腦袋:
「現在更像松鼠了。」
「確實是松鼠,突然被成噸的松果砸得暈頭轉向那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許笑話我。」
「嗯嗯,不笑話你。」
「……我的心臟好難受。」
「心率過快了是吧?沒事,以後習慣就好了,實在不放心我再陪你去做個檢查,我久病成醫,多少算是專家。」
簡星舟收緊了胳膊,沒回答。
月予憶轉過身,伸手捏在簡星舟的臉頰上:
「行了,在你的嘴硬傲嬌結束之前,只能允許你抱這麼久。我走啦,這次不許追上來。」
月予憶笑著鬆開手,轉身離開。
簡星舟站在原地,任由飛雪淋了滿身。
……
「飛機延誤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過分了月予憶,笑得太大聲了!」
「好的我錯了。不說啦,明天還要趕通告,晚安!」
「晚安。」
「哦!你沒法晚「安」了,你還要改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予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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