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野低聲罵了一句,心中窩著火:
「真窩囊,群英盟那群老頭還真是活成傻子了,選個這樣的盟主,這不是盼著天下大亂嗎?!」
說完,他又意識到了什麼,問月予憶:
「所以這次,褚鴻振屠殺月家是為什麼?」
月予憶神色變幻,聲音也帶上了遲疑:
「關於這件事,我至今沒想通。褚鴻振為人雖然陰險歹毒,卻從來不會貿然行事。親手斬殺昔日好友,就算他給我爹安上了勾結魔教的名頭,這樣的做法也難免讓他落人口風。
「只是為了給月家潑髒水?這樣的做法對他有什麼好處?」
穆天野思索了一會兒,問:
「命門心法,現在……我是說,在褚鴻振來之前,還在月家手裡嗎?」
月予憶抬眸,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褚鴻振是想要命門心法當投名狀,向寰天淵表忠心?可是說不通啊,如今他將月家人屠殺殆盡,到哪去找心法?」
確實是這個道理。
穆天野神色沮喪了下來:
「我這腦子不靈光,想啥都想不明白,早知道讓我弟一起來了。嘖,也不行,總得有人看家。小時候念書學兵法的時候就不該偷懶……」
他稍微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月予憶察覺到了他的動作,趕緊說:
「沒關係的,不必給我打傘。我這些天一直曬著太陽,如果真的受不住,我可以找陰蔽躲起來的。現在這樣太辛苦你了。」
穆天野立即來了勁頭,他提高聲線大聲說:
「沒事!我跟你說,小時候為了練刀法,十斤沉的石頭我一舉就是一上午。現在就是打會兒傘,這有啥辛苦的。你繼續說,剛才說到哪了?」
「說到你小時候念書偷懶?」
「對,我小時候……不對不是這個!再往前一點,在說什麼來著?」
「說到褚鴻振為什麼要屠我月家。」
「沒錯!這是現在最要緊的問題。對了,有個重要的事兒你還沒說呢,你為什麼要修煉寰天淵的功法?」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月予憶的神色低落了下去。
她沉吟片刻,最終像是抱定了什麼決心,緩緩開口:
「寰天淵狠厲陰毒,為了讓教徒世代留在寰天淵中,把寰天訣『改進』成了會隨著血脈世代傳承的功法。
「原本我是不該出生的,因為我爹並沒修煉過寰天訣,按理說,只有都修煉過寰天訣的夫妻才能誕下子嗣。
「結果,我就成了那個意外。」
月予憶苦笑了一聲:
「爹娘說我的出生是上天賜予的驚喜,但對我來說,這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我生來就經脈異於常人,要同時修煉寰天訣和命門心法才能維繫性命。這些年,我一邊和我爹修習明月劍法,一邊修煉寰天訣。這件事除了我自己和爹娘,沒有任何人知道。
「月家被屠的當晚,我被殺死在了後院涼亭中。之後發生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飄在半空中,月家已經成了一片火海。我奔到了前院,看到我娘……」
月予憶聲音哽咽,良久才能繼續說下去:
「我娘的屍身被火燒灼著,褚鴻振指著我娘青白色帶紅紋的屍骨說,你們看,這就是月家勾連魔教的證明。
「我爹娘的頭顱被褚鴻振砍下,提在手中。褚鴻振說,要把罪人的頭顱懸在群英盟的大門外,讓整個武林看到。
「至死,我爹娘都沒能合眼。」
月予憶終於說不下去了,她低著頭,瘦削的肩膀顫抖著。她分明在哭,卻沒有一滴眼淚砸落在地面。
厲鬼連性命都沒有了,又何來淚水可言。
穆天野沉默地打著傘,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如今任何的勸慰都像是心頭剜肉、火上澆油。
他試探性地走近了一些,伸出手虛攏著月予憶飄忽不定的「身體」,在她後背的位置輕輕拍了拍。
沒辦法,現在就連一個安慰的擁抱都沒法給她。
穆天野只能用乾澀的嗓音對月予憶承諾:
「你放心,這事兒我管定了。褚鴻振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成為群英盟主。為了月家,也為了整個江湖,大不了和他拼了這條命!」
穆天野說得鬥志昂揚,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讓月予憶打起些精神。
沒過一會兒,月予憶的情緒平復了下來。她不動聲色地飄遠了一些,聲音還殘留著哭腔:
「抱歉,我失態了。你說的對,大不了和褚鴻振拼命。上天讓我化身厲鬼,那我拼個魂飛魄散也要讓褚鴻振陪葬!」
穆天野趕緊制止了月予憶這破釜沉舟的想法:
「你都這樣了還說什麼魂飛魄散的事,我不是還活著嘛!」
說完這句話後,穆天野看到月予憶笑了,但是那笑容只讓他感到了無盡的悲傷。
月予憶對穆天野說: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