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說的話,只是有些遺憾吧。如果早知道再次重逢,月予憶和月家變成了這般樣子,當年就該……
想到這兒,穆天野苦笑了一聲。
沒什麼區別,就算把已註定的結局告訴月家,月家也絕不會後悔。「清風朗月」,月家的信條即使被燒成了灰燼,也不會更改。
月予憶就是最好的證明。
穆天野看著如今只剩魂魄留在世間的月予憶,勉強扯起笑容:
「早知道當年至少請你吃塊糕點、喝壺茶。」
月予憶笑著搖頭:
「當年若是讓你知道我就是月予憶,你怕不是要當場和我理論一番,哪裡顧得上請我喝茶。」
穆天野反應了過來,月予憶絕對不會被北原大馬嚇得不會動彈。當年她一直低著頭,根本就是不想讓自己看清她的臉。
說的也是,他當時橫衝直撞地跑到了問月河畔,任誰看了都不像是好人。
他啞然失笑,沉默著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穆曉端著硯台回來的時候,立即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他喚了一聲:
「少主,筆墨準備好了。」
穆天野借勢走了過去。
他抖了抖肩膀,蒼鷹飛起,盤旋著尋找落腳的地方。
周圍的樹木早已被燒倒,廢墟上只剩凌亂的磚瓦。
穆曉舉著硯台、穆天野把紙條擱在點點的身上寫著回信,烏雪背上馱著行囊。
沒有一處能讓蒼鷹看上眼。
豆豆習慣落在人的肩頭,或者停在高處俯瞰著地面。如今盤旋了半天,能讓它選為落腳地方的,好像只剩下陌生女子的肩頭了。
打定主意後,豆豆目標明確地飛向了月予憶的方向。
穆天野剛寫好字條,回身就看見這一幕。一時間,他居然不知道該擔心的是月予憶還是豆豆。
他張開嘴,剛想大喊一聲「小心」,喊聲就被驚愕的情緒掐在了喉嚨中。
他看到豆豆平穩地落在了月予憶的肩頭。
這怎麼可能?
不止穆天野和穆曉看傻了,就連月予憶的表情都凝固了。
她不敢置信地側過頭,看著安靜地收起翅膀落在自己肩上的蒼鷹,一時間不敢動作。
穆天野喃喃著:
「穆曉,是我看花眼了還是……」
穆曉的聲音打著顫:
「少主,咱們兩個可能一起看花眼了……」
月予憶抬起手,試探性地探向了肩頭的蒼鷹。她的動作遲疑,直到指尖終於落在了蒼鷹的羽毛上。
她「感受」到了蒼鷹的存在。
豆豆打了個哆嗦,抬起翅膀拍了一下月予憶的手,又重新收了回去。
如今豆豆看起來比在場的兩人一鬼要鎮定得多。
穆天野衝到了月予憶面前,眼神驚訝又驚喜。他下意識伸出手想觸碰月予憶,手指卻再次穿過了月予憶的身形。
他剛浮現的笑容就這樣凝滯在了嘴角。
怎麼回事?
月予憶的表情比穆天野還要茫然。
穆天野不死心地換了只手,可和剛才一樣,他的手再次直接穿過了月予憶的身體。
這不講道理吧,他連豆豆都比不上?!
他問月予憶: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月予憶眉頭微皺,認真感受了一下,回答:
「肩頭能感受到一些重量,沒有其他感覺了。我……我再試一下。」
她學著穆天野剛才的動作,稍微動了動肩膀,豆豆不滿地叫了一聲,回到了穆天野的肩上。
月予憶蹲下來試圖撫摸地面上碎裂的磚瓦。
不行。
她飄到穆天野身後,指尖輕輕搭在了明水謠的劍鞘上。
也不行。
她又飄到了穆曉的身邊,用認真嚴肅的語氣問:
「冒犯了,我可以試著觸碰你一下嗎?」
穆曉趕緊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自家少主,又飛速收回了眼神,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
「可以!」
這可是月姑娘親口要求的,和他沒關係!
月予憶小心地伸出手指,點在了穆曉的肩膀。
不行,碰不到。
穆曉不知道自己應該鬆一口氣,還是應該做出遺憾的表情。
他只能頂著穆天野投來的死亡眼神,快速地對月予憶說:
「月姑娘,你試著碰一下點點和烏雪?」
月予憶眼神一亮:「你說得對。」
她飄到一旁的兩匹馬身邊,忐忑地伸出了手。
難以解釋的狀況再一次發生了。
月予憶的手掌觸碰到了點點,卻碰不到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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