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予憶走在聞唳前面一米遠,哼著陌生的曲調。
聞唳卻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月予憶剛才去基地中心,取回了那件織著金色月亮的白毛衣。
白毛衣此時已經被月予憶穿進了銀黑外套里。
「你不熱嗎?」
月予憶搖頭,依舊腳步輕快地走在聞唳前面:
「不熱,我小時候在基地里受訓練過度,落下病根了,從那之後就一直怕冷。模擬體溫失衡的那種訓練,你應該也知道吧?」
「知道。你是在哪個基地受訓的?小時候是多小?」
「先鋒基地。那時候我好像才五歲還是六歲。後來基地倒閉了,我就換了個地方。」
聞唳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快走了兩步,稍微與月予憶拉近了一些距離。
「五、六歲?那時候你覺醒異能了嗎?」
「沒啊,就是為了讓我的異能快點覺醒,才讓我受訓練的。」
「只有你一個?」
「挺多的,後來才聽說基地一共實驗了幾百個孩子,最後加上我一共就活下來了三個,覺醒異能之後都是S級。」
「這算是人體實驗了。」
「對,所以基地後來才倒閉了嘛。」
聞唳深呼了一口氣,故作輕鬆地笑著問月予憶:
「這世上還是混蛋多,是吧?」
月予憶依舊笑著回答:
「不知道。來綠色曼陀羅之前,我見過太多混蛋,但你看,我現在身邊都是好人。好人突然變成混蛋,或者混蛋突然決定金盆洗手,再或者好人本就是混蛋,混蛋本就是好人,這種事你肯定也見過不少。」
聞唳聽著月予憶用稀鬆平常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困惑地笑著問: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能……能樂觀成這樣的?」
「因為要活下去啊。」
「為什麼要活下去?」
「哇,你真是和四年前的我一模一樣。當時華子叔、芳姨、還有柳哥,他們苦口婆心地勸我別走,我就是要走。他們又說,我出去可能會遇到危險,可能會死,我就問他們,死又怎麼了?」
「問得好。」
聞唳用沒有感情的聲音附和了一句。
他不關心那些人給了月予憶怎樣的答案,反正那個答案肯定充滿人文關懷和大愛無疆。
肯定不是他喜歡的話。
月予憶繼續帶著聞唳向前走,她的目的地是防護牆附近的防護哨塔。
在進入哨塔區域前,月予憶按照慣例做了登記,然後把聞唳的名字也寫在了登記冊上:
「你還沒簽合同,就先把你寫在訪客這一欄啦?」
「合同到底是什麼?」
「別問我,我專業不對口,天亮了之後讓華子叔給你講。」
……
踩在哨塔內部盤旋的鋼筋樓梯上,月予憶問聞唳:
「要給你用手環照個亮嗎?我習慣這個光線了,平時都不開燈的。」
「用不著,我也習慣了。」
「不愧是S級影系。」
「你是在誇我,還是誇你自己?」
「都夸。」
哨塔內部空間很寬敞,哨塔頂層的執勤辦公室足足有二十平。
這和聞唳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畢竟綠色曼陀羅這個基地到處都透著「簡樸」的氣息。
聞唳原本還以為他要為了個無聊的故事,陪著月予憶在塔尖上吹著冷風站一宿。
現在看來條件還不錯。
至少有個地方坐著。
「隨便坐!」
月予憶一揮手,慷慨地招呼著聞唳。
聞唳環顧四周。
一張沒疊被子還鋪了一堆衣服的單人床,一張用好幾本厚書和兩隻毛絨玩偶堆到沒辦法坐下的扶手椅。
除了這些之外,能坐著的地方只有地板了。
他還沒來得及冷嘲熱諷,月予憶已經從角落裡拖出了一個碩大的……
球?
目測直徑一米的、軟乎乎的、松垮垮的、蓬鬆到難以想像的,球。
「這叫懶人沙發,我來基地之前也沒見過。你試試,很舒服的!」
月予憶把這一坨「沙發」拖到了聞唳面前,興奮地拍了拍:
「真的,相信我,你坐進去就不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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