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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萬渺宗的功法與修為世代流傳的敬崇感,不容作假,無可替代。

宗政昆顫聲問:

「師祖,您這是……」

數十萬年未曾出世的萬渺宗師祖,今日突然出現,並且給這個神界送來的孩子賜了名字。

此中意味,足以讓整個六界為之眷注。

月予憶淡笑著說:

「我是為這個孩子來的。」

此言一出,滿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景澈身上。

景澈與師祖對視著,大腦一片空白。

這世界總是給他拋來太多的難題,前世的糾葛還沒解開,今生又出現了一位為他而來的仙者。

他本該憤怒或者驚慌。

但此時此刻,心中卻只剩下平靜和溫暖。

這是仙者的術法嗎?

景澈怔怔地聽著高台上的師祖用溫和的聲音說:

「這孩子的身世我知道,既然你們無法收他為徒……景澈,你可願拜我為師?」

在滿殿詫異的神色中,月予憶繼續說:

「景澈依舊是萬渺宗的大師兄,這一點無需更改,諸位也不必有太多顧慮。我原本不該再次出現於世間,我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景澈。」

宗政昆雙眸震顫,他難以抑制聲音中的驚詫,問月予憶:

「師祖,莫非這些年您已經飛升成神,位列神界?」

這個孩子因何而生,為何存在,又是為什麼生來就是「惡」,神界的使者對此閉口不談,說那都是事關六界的秘密,而萬渺宗要做的,就是讓這孩子心懷善念好好長大,終生不可離開微渺洲。

可如今,師祖說她知道這孩子的身世。

如果師祖並非已經飛升成神,她怎會知曉此事?

可如果師祖已是神明之身,神界與其餘五界絕不可有任何往來,這是六界皆知的事情,她又怎麼可能重歸微渺洲。

這數十萬載的光陰,師祖究竟去了何處?

面對宗政昆的疑惑,月予憶只是微微一笑,回答:

「超脫六界之外,總會有世人尚未認知的存在。不必擔心,如果神界使者問起,我自有回答。」

說完,她重新看向景澈,輕聲問:

「你可願拜我為師?」

在與師祖對視的時候,前世的記憶恍然在景澈的腦海中串聯成河。

前世,他是萬渺宗的大弟子,他是修煉速度遠超常人的天之驕子,他是明明年歲最小、卻受所有弟子尊重喜愛的大師兄。

然後,他是擅自開啟了洪荒陣、攪得六界大亂的魔物,他是冥頑不靈的天生惡念,他是原本不該誕生於世間的罪孽。

他是合該被囚禁在忘川河中三百年的罪人。

可自始至終,他什麼都沒有做。

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就已經被沉甸甸的「宿命」壓碎了原本就破損不堪的靈魂。

這對他未免太不公平。

那些被迷惘和痛苦交織著的記憶,在師祖溫和的視線中復甦。

少年的聲線清亮,聲音中卻帶著與此不符的沉重和惘然。他對月予憶說:

「我心中有惑,懇請師祖解答。」

宗政昆下意識想要制止景澈的話,然而月予憶只是輕輕點頭,溫聲說:

「可以,你本就有權知曉一切,景澈。」

那個名字被師尊念出口的同時,又是一段記憶碎片從他的腦海中划過。

背景是忘川河水中鬼魂嘶啞尖銳的哭嚎聲,昏暗的天幕與赤紅色的花雨交織,而他浮沉在冰冷刺骨的混沌中,試圖抓住哪怕一棵救命稻草。

這一世,他原本以為自己就該順應本心毀滅六界,坐實他天生惡念的身份。

可踏上登雲階的一刻開始,他動搖了,他不願成為前世的自己最厭惡的模樣。

重來一次,他要做的究竟是什麼?

覽萬世之景,澈無垢之魂,他前世究竟是在何時見到了這句話?為什麼沒有一點印象,卻熟悉到心跳都隨之共鳴,就好像這句話早已烙印在了他的魂魄深處。

師祖願意告訴他真相,又給他帶來了更多困惑。

景澈站在拾雲殿中,望著師祖仿佛能看透世事萬千的眼眸,心中升起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師祖說,她是因為自己才回到了這裡。

難道重活這一世,就是為了讓自己遇到她嗎?

如果忘川河水還沒能帶走他心頭殘存的那一點溫熱,如果六界還有哪怕一處他的容身之所。

那些疑惑,那些將他撕扯得滿身瘡痍的謎題,如果師祖願意替他解開……

景澈沉默著跪在高台下,規規矩矩地三叩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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