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管這張臉看起來多唬人,在虞銜錦看來,這就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花妖,傻氣擋都擋不住。
虞銜錦化為人形後,在人間流連了千年,什麼樣的人和妖沒見過。
這種把「沒錯我就是傻」寫在臉上的,他還真沒見過。
來找他玩?
想找虞銜錦一起玩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每個人都有著大差不差的考量,一擲千金只是能說出這句話的入場券。
可面前這小花妖,誰知道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生性樂觀單純得過了頭,舉著一朵小花就闖進了他的帳中。
整件事情離譜到沒有一點邏輯可言。
「你聽說過誰家狐妖吃花?」
虞銜錦用修長的手指懶散地拄著腮,狀若不經意地打量著眼前的花妖。
說這話的時候,虞銜錦分明噙著笑意,一雙妖媚的狐狸眼卻只有戲謔和玩味。
花妖怔了一下,認真地回答:
「不知道,我沒見過其他狐妖,我只見過你。你……不喜歡吃花嗎?哦……」
花妖收回了掌心的曇花,眉梢一點點耷拉了下去,原本虛張聲勢的氣勢全部消退,抿唇垂著眼,臉上只剩下低落。
看上去倒像是虞銜錦讓她受了什麼委屈。
虞銜錦饒有興趣地問:
「小花妖,你叫什麼名字?」
花妖立即抬起眼,回答:
「月予憶。」
那雙黯淡下去的眼睛重新變得明亮,看起來很期待虞銜錦能多問她一些。
虞銜錦歪斜著身子坐在軟椅里,心中暗自思索著。
他最近沒惹什麼事吧?
沒有,絕對沒有。
想來想去,他之前都絕對沒和這個曇花小妖扯上過關係。
虞銜錦不是怕麻煩的妖,他每天就生活在麻煩里,或者說,他的存在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大麻煩。
艷絕京城的狐妖男花魁,放在哪個朝代里都適合成為禍國殃民的代名詞。
但是虞銜錦的志向沒有那麼遠大,他對於為禍人間和造福蒼生都沒有興趣。
他只是純粹地愛玩,愛找樂子。
恰巧,這小花妖有點意思。
如果真如月予憶所說,虞銜錦當然願意帶她一起玩。
這小花妖看著冷淡,但是能幹出毫無顧慮闖進他的房間裡這種事,肚子裡的壞水絕對少不了。
怪好玩的。
但是在此之前,虞銜錦要逗一逗她。
他向前傾了些身子,故作好奇地問:
「你到底找我做什麼?」
「來找你玩,我剛才已經說過一遍了。」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信服度和威懾感,月予憶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把眉毛皺了起來,微微低頭,顯得眼神更加凜冽。
虞銜錦不用想都知道,這小花妖絕對用這樣的表情唬過不少人。
確實唬人,看上去好像虞銜錦欠她黃金萬兩一樣。
可仔細一看,這小花妖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著,分明又怕又慫。
虞銜錦笑出了聲來,他從桌上捻了一朵精細的絹花把玩著,慢悠悠地問:
「我總要知道你的目的吧?你突然闖進我的房間,明明是有求於我,還對我兇巴巴的,可把我嚇壞了,我只是一隻柔弱的狐狸啊。」
他煞有其事地捂住胸口,哀嘆著:
「要是我被你嚇得連人形都維持不住了,被鴇母發現我其實是個妖怪,把我扔給除妖師剝皮抽筋……我死得那麼冤,是不是應該化成厲鬼向你索命啊?
「唉,人家都說牡丹花下死,可我這一隻弱小的狐狸居然要死在曇花妖的手裡,這叫我上哪兒去說理……」
月予憶顯然被虞銜錦胡說八道且不要臉的態度震撼到了。
她瞪大了眼睛,聲音因為惱怒和畏懼而變得顫抖:
「你……你不講理!我怎麼就……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怎麼就欺負你了!」
虞銜錦懶散地抬起眼,看著急得滿臉漲紅,卻不知道怎麼應對的月予憶,笑出了聲。
確實怪好玩的。
冷淡的表情被這麼隨便一激,就繃不住了。
要是被氣哭了會不會更好玩?
虞銜錦把絹花扔回了盒子裡,抱著胳膊倚在軟椅上,揚起了下巴:
「那你說吧,從頭到尾交代清楚,怎麼知道我的,找我到底什麼目的,又是怎麼找到了這裡來。要是騙我……」
他湊近了一些,眯起了原本狹長的狐狸眼,勾勒著胭脂紅的眼尾妖嬈撩人,低沉慵懶的聲音卻如同淬著寒冰:
「要是騙我,我就把你打回本體,把你的花瓣一朵一朵揪下來,嚼碎了,咽進肚子裡去,給我當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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