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銜錦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無奈又憤慨:
「好不容易在乾京城混得舒舒服服,要是被牽扯朝堂那些事,我又要跑路。我真是服了,凡人都一個樣,只要陷進感情里,原本就不聰明的腦子更是一個賽一個的蠢。」
他向前傾著身子,眼眸深邃,再次認真地叮囑了月予憶一遍:
「小花妖,記住了,你本來就傻乎乎的,要是陷進凡人這些情愛里,只會變得更傻,所以千萬要不得,知道嗎?」
月予憶先是點了點頭,又迅速反應了過來,不滿地叫嚷:
「誰傻乎乎了?你才傻乎乎!……誒,傻乎乎,傻狐狐……」
在月予憶眼前一亮,要把全新的外號懟到虞銜錦面前的時候,虞銜錦手疾眼快地用絹帕按住了月予憶的嘴:
「擦一擦嘴,走了,回醉宵閣找個花盆把你栽進去。」
……
醉棠花是一位嘴硬心軟的好姐姐。
「一天天跟你們這群活祖宗真是操不完的心,喏,花盆,大的小的陶的瓷的都有,我讓夥計快馬加鞭去曇月城挖土了,你一天天的就知道給我出難題。」
醉棠花白了虞銜錦這個不省心的傢伙一眼,又迅速變臉,笑盈盈地拉著月予憶,指著擺了一地的花盆說:
「是不是阿月想要養花啊?來,這些花盆隨便挑,要是沒有喜歡的,棠花姐再給你買新的。我種花還是有點本事的,你想種什麼?」
「想種曇花。」
月予憶表情沒有那麼緊繃了,她小聲地回答完,醉棠花瞭然地撫掌笑著:
「是了,曇月城的曇花確實漂亮,也是我腦子沒轉過來,就該讓夥計順便挖一株曇花回來,這不就省事多了!」
月予憶的表情瞬間僵硬,虞銜錦忍著笑擺手:
「不用了棠花姐,阿月自己有花種。」
「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醉棠花瞪圓了眼睛,轉過頭數落著虞銜錦:
「你給我說清楚,杜雪柔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虞銜錦打著哈哈:
「好好好,等會兒再說,我先把她哄睡著。」
月予憶選了一個白瓷盆抱在懷裡,剛直起身,就被虞銜錦推著進了房間。
她茫然地把瓷盆放在桌子上,回頭看著掩上了門扉的虞銜錦,問:
「棠花姐是生氣了嗎?」
虞銜錦走過來,把月予憶按在了椅子上:
「沒生氣,她刀子嘴豆腐心,等會兒我去和她解釋,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趕緊睡覺。」
他坐在月予憶對面,指了指花盆:
「來,把自己種進去。」
「哦。」
月予憶老實地照做,身形在虞銜錦面前潰散成流光,匯入花盆中,凝成了一朵盛放的潔白曇花。
皎潔月色透過窗欞,清幽香氣縈繞,潔白柔軟的花瓣在月光下舒展成畫。
真漂亮。
虞銜錦在心中暗自感嘆了一句,滿意地輕輕戳了一下曇花的葉子:
「行了,睡覺吧。」
曇花晃了一下,像是在點頭。
一室靜謐。
虞銜錦坐在桌旁,看著月下盛放的曇花,心緒也隨之平和。
在醉宵閣時間久了,許久沒有這樣寧靜安心的感覺。
或者說,在人間流連幾千年,見過了太多喧鬧熙攘,這樣平靜的感覺,實在難得。
淡雅花香薄霧一般縈繞在鼻尖,虞銜錦眯起眼睛,盯著曇花出了神。
都說養花能寧靜心神,果然不錯。
「我睡不著。」
然後曇花說話了。
虞銜錦嚇得差點直接把曇花一口咬下來。
「狐狐?」
曇花朝著虞銜錦的方向歪了一下。
本體已經炸了毛的虞銜錦緩緩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
不生氣,不生氣,你已經是一隻成熟的狐狸了。
不要和小妖怪一般見識。
他心平氣和地問:
「為什麼睡不著?」
「就是睡不著……狐狐,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虞銜錦耐心地回答:
「我覺得你純粹是在無理取鬧。」
「我才沒有!」
「多大的妖怪了,自己睡。」
「你真的不能陪我一起睡嗎?本體或者人形都可以。」
「暫時沒這打算。」
「哦……」
曇花一點點蔫了下去。
淒涼且可憐。
虞銜錦看著蔫巴巴的曇花,沉默了半晌,終於敗下陣來。
他再次明白了什麼叫自找罪受。
……
醉棠花愕然地看著虞銜錦走出了月予憶的房間,懷裡還抱著一盆花。
啊?
曇花開得這麼快?虞銜錦抱著花幹什麼?他把阿月哄睡著了?他要幫阿月養花?
醉棠花滿肚子的疑問,在看到虞銜錦的表情的時候,最後都變成了一句:
「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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