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林是一位老爺爺。
相當慈祥的老爺爺。
亞爾林的銀白色頭髮被梳理得妥帖,還細緻地用了髮蠟。深邃的眉眼與高挺的鼻樑表明了來自另一個大洲的血統,歲月沉澱成平和的笑容。
「嗯,你這位小朋友倒是比阿月聽話多了。」
亞爾林溫和地笑了笑,又問:
「阿月已經把我們的賭約說給你聽了嗎?」
蘇逐墨調整好表情,用平靜的聲線回答:
「我大概了解了一部分,阿月……殿下,她說她和您打賭,能找到一位全心全意傾慕敬仰她的信徒。」
聽到蘇逐墨對月予憶的稱呼,亞爾林哈哈一笑:
「殿下?阿月一定很喜歡這個稱謂。」
他端起眼前的紅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又優雅地放下了茶杯,對蘇逐墨說:
「看起來,阿月認為自己會贏並不是毫無根據的,因為你一定會讓她贏。」
蘇逐墨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亞爾林的眼神溫和慈愛,卻帶著能看破一切的銳利。
他盯著蘇逐墨看了一會兒,笑吟吟地點頭,悠然地說:
「不錯,你這孩子沉得住氣。」
蘇逐墨快要出汗了。
他莫名出現了一種古怪的聯想。
見家長。
停下,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蘇逐墨決定主動開口詢問:
「我可否有幸得知關於您和殿下的更多事情?」
「當然可以,你想知道什麼?」
亞爾林回答得很痛快,反倒讓蘇逐墨有些無所適從。
不能慌,想清楚再回答,面前這位老人家可是實打實地在人世間活了幾百歲的血獵。
不如就從這裡問起吧。
蘇逐墨禮貌地開口:
「我從殿下那裡聽過關於您的事情。殿下對您十分敬仰尊敬,她說您是這世上最後一位血獵,在她沉眠在深淵之下的時候,您為她提供了許多不可或缺的幫助……」
「算了,小朋友,還是我來說吧。」
亞爾林搖頭笑了笑:
「你才和阿月相處了一個月,倒是把她這個鬼話連篇的毛病學了個一大半。她對我敬仰尊敬?哈哈哈哈,她一歲的時候就敢在我的鬍子里編滿玫瑰花。」
蘇逐墨有些勉強地賠了個笑容。
壞了,話術人生滑鐵盧。
他應該順著亞爾林的意思繼續說,還是找補一下?
亞爾林看出了蘇逐墨的猶豫,溫和地笑著說:
「阿月在我面前張牙舞爪,我早就習慣了,她的話我都能聽得懂。小朋友,你就別再用更多彎彎繞的話為難我這半截入土的老人家了。」
亞爾林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紅茶,繼續說:
「八年前,你能走進我的畫展,那就是有緣。既然有緣,我當然可以告訴你更多事。」
他從容地放下茶杯,開始了講述:
「阿月是被我叫醒的,就在你買走那幅畫的第二天。」
蘇逐墨配合地坐得更端正了。
「現在想想,這還真是一個漫長的故事,畢竟真要追溯起來,我和阿月的賭注已經是三百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當時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不少吸血鬼和血獵的,我就是血獵之一,沒有多厲害,不值一提。
「我年輕的時候有兩個壞習慣,一個是喜歡滿世界到處跑,一個是喜歡一邊到處跑一邊到處撿。我撿到過一些古老國都的傳國之寶,也撿到過一些沒落貴族的最後遺物,都是寶貝。
「撿來撿去,撿到最麻煩的寶貝就是阿月。
「我在這片大陸撿到她的時候,她才剛出生沒多久,一個人在街上,可憐兮兮的。唉,沒辦法不管,我就把阿月撿了回去,還沒成家,就當了家長。」
蘇逐墨看著滿臉慈愛的亞爾林,小心地問:
「所以您是阿月的……」
亞爾林故作為難地回答:
「剛開始撿回來她的時候,我才不到四十歲,勉強能說是她的養父。現在我三百多歲了,只能當她爺爺了。」
蘇逐墨忍不住笑著說:
「無論哪種,您都是阿月的家人。」
「我可沒聽說過有哪種親屬關係叫做死對頭。」
亞爾林調侃了一句,表情柔和,又帶著獨屬於回憶的憂傷:
「我把阿月撿回去之後,才意識到養孩子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我不是什麼家世顯赫的貴族,就依附了一個貴族人家,成為了家僕血獵。
「血獵的工作很清閒,就是殺吸血鬼,那個的吸血鬼猖獗又嗜血,造成了不少禍端,貴族對此都十分忌憚,因此我的工資很豐厚。
「貴族家裡的每個人都親切又溫和,並沒有排斥阿月這個有著不同面容的孩子,反而給她了一個美好的童年。我晚上才上班,白天的時候需要休息,阿月白天就和貴族家的孩子一起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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