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愜意的夏夜,好像說些什麼都是合適的。
「明天的live,向明睿也過來嗎?」
「當然過來。」
「你和他怎麼樣了?」
「我後來又單獨和他聊了聊,幫小朋友進行一下壞女人戒斷。再過一點時間他就能放下了,還好小朋友沒陷進去,不然我罪過大了。」
「也是,上周二你光顧著陪小陳的前女友了。」
「她和小陳複合了,一點小誤會而已,我這個情感軍師稍微勸幾句,萬事大吉。」
「不愧是你。對了,明天向明睿來當主唱嗎?」
「他是鍵盤手。主唱是你上次見到的棕毛搖滾男。」
「我想去湊熱鬧,給我留個位置。」
「行啊,當然歡迎。位置不用留,多的是。明天的演出就是玩玩而已。」
「你的前男友大軍不會過來捧場?」
「不會過來。除了棕毛搖滾男那種玩心大的,我的其他前任,酒吧開業的時候來給我捧個場就算是劇終了。」
藍焱側過頭,看著月予憶平淡冷靜的側顏,好奇地問:
「你和你的前男友大軍,到底是怎麼成為這麼奇妙的關係的?」
月予憶輕笑著說:
「我說過的吧,向我提問,要用自己的回答來換。不如你先講講你的羅曼史?」
藍焱嗤笑著,自嘲地低下頭,盯著天橋下逐漸變得零星的車輛,回答:
「渣男有什麼羅曼史,我的每一段感情都是一樣的流程。她們向我表達好感,我全盤接受。她們對我什麼態度,我就對她們裝成一樣的態度。她們給我花錢,我就給她們花更多的錢。」
「你不主動?」
「我從來不主動開啟一段關係……看著我幹什麼?咱們兩個現在的情況純屬意外!要不是你先給我遞邀請函,我才不去給你捧場。」
「行,不揭穿你了。再之後呢?」
「接下來,她們有人會暗示我表白,我不肯,一段關係就此告終。再不然,就是她們主動表白,我直接拒絕,從此一拍兩散。不管曖昧對象多傷心多難過,說著多愛我或者多恨我,我都不想再管。」
月予憶靜靜地聽著,直到藍焱的話音落下,她才認真點評:
「聽起來,確認關係這件事,對你來說相當可怕。」
藍焱想了想,回答:
「也不是覺得可怕吧,就是感覺……一旦確認關係,就必須相愛,但我又不想去愛誰,裝出來的愛顯得太蒼白了,對誰都不好,還不如別開始。」
他低下頭,笑著調侃自己:
「反正我就是不相信愛這種東西,虛頭巴腦的,沒勁。到最後,我渣人感情了只能用錢賠償。去年年中算帳,一看自己感情投資投得都快破產了,就突然覺得,算了,別再繼續了。」
最後幾個字,藍焱說得很清,像是在總結自己此前糟糕的感情經歷,也像是在勸誡如今的自己。
別再繼續了。
藍焱調整了一下情緒,提高了聲線,笑著對月予憶說:
「我說完了,該你了。你和你的前男友大軍,到底是什麼奇妙的關係?」
「好問題,我得好好想想。」
月予憶出神地望著天橋下的風景,片刻後,開口回答:
「想出來了一個特別適合的比喻。我談一次戀愛,就是帶著我的男友殉情一次。然後他復活變成我的前任,我復活去找下一個現任。」
藍焱忍俊不禁:
「你幾條命啊?你以為自己是九命貓?」
「誰知道呢,聽過一句話沒?被愛能長出血肉。我呢,就是靠著愛才能活下去的。分一次手就是死一次,重新愛上誰的時候再復活。」
月予憶側過臉,笑著和藍焱對視:
「怎麼樣,是不是特酷?人家談戀愛要麼純情流要麼流,我,獻祭流。」
「按你這麼說,你現在封心所愛了,沒有男朋友了,算什麼狀態?」
「算半死不活。」
藍焱笑得伏在了橫欄上。
他笑了好一陣子,才重新調整好呼吸,站起身在笑到發紅的臉上拍了幾下。
月予憶轉過頭,無奈地笑著問:
「你這笑點也太低了吧,我說什麼了就把你笑成這樣?我要是再給你講幾個笑話,你就可以直接進醫院吸氧了吧?」
藍焱做了個深呼吸,嘴角的笑容依舊沒有壓下去。
他伏在橫欄上,悠閒地翹著腿,說:
「我就是,嗯……今天高興,從這橋上掉下去摔死都能挺高興的程度。」
「那可不行,有點公德心吧,夜班司機很辛苦的。」
「比喻而已,和你剛才的地獄笑話比,我這都算小兒科了。誒,月予憶,你怕死嗎?」
「怕啊,怕死還怕疼,打個耳洞都做了半天心理建設。」
「你要是怕死,是怎麼獻祭流談戀愛的?」
月予憶斜了藍焱一眼,似笑非笑地說:
「這樣,你努努力成為我的前男友,我讓你體會一下喪偶的感覺。」
藍焱啞然失笑:
「我還沒轉正成男友,就直接喪偶,你倒是一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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