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閉嘴吧,收拾收拾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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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之下依舊車水馬龍,天橋上,藍焱靠著橫欄,手裡捏著一個空的啤酒罐。
夏與秋交錯之間的夜晚,晚風微涼,藍焱俯視著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任由思緒放空。
來之前打了那麼多腹稿,真正獨自登上天橋的時候,卻什麼都不想了。
今晚的赴約是為了這一次告別,心跳卻已經在期待未來的那一次重逢。
「你好像很喜歡靠在什麼東西上面。」
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藍焱輕輕笑了一下,把啤酒罐塞進旁邊的垃圾桶,回答:
「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是,我在店裡的時候也喜歡靠著二樓的橫欄看著街對面。」
「你在我店裡的時候也是,要麼靠著吧檯,要麼癱在桌子上,好長一條人類。幫我拿一下,順便把蓋子擰開,我拿不過來了。」
月予憶把一小瓶藍色的酒塞給了藍焱,然後擰開了手中的椰子味氣泡水,倒在了冰杯里。
藍焱依言擰開小酒瓶,適時遞給月予憶:
「藍寶石金酒,我沒認錯吧?」
月予憶接過酒瓶,瓶口朝下塞進冰杯里,然後笑著把冰杯遞給了藍焱:
「有進步,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我能允許你到我的吧檯後面試試調酒。」
藍焱喝了一大口,再次放下的時候,沉默了一會兒,選了一個不痛不癢的話題:
「這次的周一特調有名字嗎?」
藍焱周二休息,所以每個周一的晚上,他會到「鳩」點上一杯含酒精的特調,這是他和月予憶約定俗成的事情。
後來右手多了那個月亮與火焰的紋身,周一特調暫停。
再次獲得月予憶的周一特調,下一次又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今天約在天橋見面,是藍焱沒想到的事情。
上次偷聽了月予憶和羅克狼的對話,藍焱本想著要把月予憶約出來好好道歉,但月予憶只是在手機上回了一句:
「安啦,我沒放在心上。正好你知道了,那下周一晚上預留一點時間借我,晚上十點,天橋,不見不散。」
月予憶不是用常理能推斷出所思所想的人。
藍焱早就明白了這一點,因此現在只能尷尬得沒話找話。
月予憶看著藍焱手中的冰藍色飲品,說:
「名字啊……沒想過,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名字,文藝一點還是搞怪一點?」
藍焱緊緊握著手中的冰杯,掌心被冰得隱隱發麻。
他又喝了一口,冰涼的酒水隨著喉結的滾動湧進胃裡,酒精翻湧成令人頭暈目眩的熱度。
他倚在橫欄上,沉默了很久,卻沒回答月予憶的問題,而是問她:
「你究竟喜歡什麼?」
月予憶學著他的樣子倚在橫欄上,不解地問:
「你這問題太寬泛了吧?什麼喜歡什麼,總要有個範疇。」
藍焱側著臉,認真地回答:
「什麼都可以,只要是你喜歡的就可以。」
他對於月予憶了解的太少了,甚至想來想去,想不出月予憶有什麼「喜歡」的東西。
月予憶對於所有的存在都一視同仁地喜歡著,從店裡選擇的音樂,到她的服裝配飾,再到她每天和顧客們不重樣的聊天話題。
那麼多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她全都感興趣。
就連她給自己調酒的時候,藍焱都找不出月予憶有什麼的味道。
月予憶喜歡隨心所欲,月予憶很博學,這是藍焱能得出的唯二寬泛結論。
也正因如此,藍焱想要投其所好的念頭找不到任何切入口。
因為無論哪種話題,只要和月予憶聊起來,都像是得到了月予憶的遷就。
月予憶想了很久,最後平靜地回答:
「我好像沒有什麼討厭的東西,那就是什麼都喜歡?非要說的話,喜歡『愛』,算嗎?」
藍焱無奈地笑著回答:
「就算喜歡愛,也得有個特定的喜歡種類?就比如,嗯……喜歡什麼感覺的愛?喜歡愛什麼樣的人,喜歡被什麼樣的人愛。這些,你……」
「啊,聽懂了,你這是直接來找考官押題了是吧?」
月予憶好笑地用胳膊肘在藍焱的胳膊上碰了一下:
「羅克狼讓你打直球,你倒好,準備一個直球直接把我打飛?」
藍焱輕嘆了一聲,又喝了一口沒有名字的「周一特調」,挫敗地回答:
「沒辦法,實在不知道怎麼追人。就算差不多被保送了,要是你以後發現我貨不對板,又把我從順位第一踹下去了,那我多可憐,還不如臨陣磨槍一下。」
月予憶被逗笑了,想了想,回答:
「這問題我是真的沒法回答,之前就說過,我喜歡的人沒辦法被簡單歸類,看來你還是不死心,一定要找個規律出來套模板?」
「月予憶,我都膽敢追你了,你就讓讓我吧。」
「哈,你也學會這句話了?那我想想……」
在藍焱期待又忐忑的注視下,月予憶悠悠回答:
「我喜歡的人向來沒有模板,但是可以做出簡單的預測。比如說,在我旅行結束之後,在你能預見的未來里,我喜歡的人都能用一個詞語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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